“永安最近有些忙碌,宫里那位的情况听着也不太好。”贯丘元良叹了口气,到底是心软了,“我明日上朝找个机会问一问,再做打算吧。”
贯丘夫人突然冷了脸,元良缩了缩脖子,连忙正色道:“我明日就将永安叫过来。”
永安是元良的堂弟,从小在野山上跟着仙人学医,下山悬壶济世“恰巧”揭了皇榜进宫替太子治病。
太子病情好转,皇帝连忙在太医院给他安了个名头,赏了好些金银财宝,对他的要求也无不答应,只求留下这个百年一遇的天才。
永安叔父是他们贯丘家走的一步暗棋,隐姓埋名,在朝中的姓名叫做陈永安。
知道要请叔父后,贯丘也按捺下心中的忐忑,爹娘竟然如此重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邓延年,甚至不惜冒着叔父被暴露的风险。
“阿也,跟我来书房。”元良手指虚空点了点贯丘也,示意他跟上。
书房明亮的灯亮了起来,父子俩在棋盘两侧端坐着。
“阿也你能独当一面了,我们家许多事都没有瞒着你。但是爹爹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或许你从前是不知道的。”贯丘元良顿了顿,抬眼去看嫡子的反应。
贯丘也神色如常,心中略有好奇但仍不骄不躁,元良暗自赞赏:“我们能在京城安家,能读书,能入仕,全是邓家的功劳。”
不知为什么,贯丘也觉得父亲突然有些难过起来。
父子俩彻夜详谈,贯丘夫人就守在邓延年门外,直到半夜三更才离去。
。。。。。。
邓延年根本无法安然入睡,面前杵着两个大夫,正站在原地束手无策。
其中一位稍显年轻的低语道:“这是癔症吧,陈大夫以前有遇到过吗?”
被称作陈大夫的男人也低下头窃窃私语:“有,遇到过一个,确实是癔症。癔症一般来说都是病出有因,要找到诱发那根,才好医治啊。”
此时门外小厮道:“两位大人,我家老爷有请。”
屋内两个大夫纷纷看了一眼瑟缩在床角的邓延年,轻轻摇着头离开了。
书房里塞了几个人,却一点儿不显拥挤。
贯丘元良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曲起两根手指敲了敲桌面:“腾海洞的事情有眉目了。”
陈大夫突然抬头看了一眼贯丘元良,眼珠子动了动。
“无妨,李大夫是自已人。”贯丘元良朝陈大夫点点头,示意他放下心,“永安你也别站着了,坐。”
陈大夫——即陈永安,微微一笑,在下人提前备好的椅子上坐下。
“朱熙莲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夫人怎能与一般妇人相较。”刚说两句,贯丘元良就看到夫人双目如炬,英眉微皱。
“你说你的,胡说八道什么呢。”贯丘夫人面对周围投来的视线,泰然自若,并未局促。
贯丘元良笑了笑,继续往下说:“朱熙莲见识短浅。据调查,亲父早在她很小时候就过世了,后母亲嫁进了朱家。朱家的肮脏事。。。。。。啧!”
他一个大男人,顿了好久,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你来说。”
他指了指在角落暗处毕恭毕敬站着的女人。
“是,主人。”
众人皆转过头去看她,贯丘也认出来,这是父亲手下最好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