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晗心想采嫣不是要去玩通宵的吗,她讶然地与方泓墨对视一眼,站在门外等二人走近后,问道:“二弟、采嫣,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赵采嫣气道:“在御街上被人挤得发簪都掉了,被人一踩,成了两截!”
御街上的夜市人。流如织,方泓砚与赵采嫣与丫鬟小厮走着走着就前后散开了。赵采嫣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发簪大约原来就松了,这一下便从头发里滑了出来,万幸落在地上没断。
她想捡起来,却被如流的人潮挤到一旁去了,一时无法靠近发簪落地处,便叫离得更近的泓砚替她捡。
方泓砚见人多把她挤开,本能地朝她迈了几步,再见她示意回头去拾发簪已经迟了。一妇人走过,正好一脚踏中发簪尾部,将簪子踩成两截。
赵采嫣便与那人论理,要对方赔偿,对方直叫冤枉,道我好好地走着路,怎会知道地上会有发簪,又不是故意去踩的,不能叫我赔。
其实这一根翡翠镶金花鸟发簪,赵采嫣也不是有多稀罕,但气的是泓砚反应太慢,再加上那妇人拒不认错,她咽不下这口气,便不依不饶。
争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方泓砚见围观者多,便劝说:“算了采嫣,只是断成两截,找匠人修一下就好。”
赵采嫣朝着方泓砚没好气地瞥了眼,心道你不帮我说话也就算了,怎么还替别人说起情来了。
那妇人见状借机走开,街上行人摩肩接踵,转瞬间就找不到妇人踪影。
赵采嫣气得无语,转身就走。方泓砚急忙拾起发簪追上她:“采嫣,你还修不修簪子?”
赵采嫣不理方泓砚,只埋头闷走。走了一会儿,他们路过一家首饰铺,方泓砚劝道:“采嫣,去问一下,看能修就修一下吧。”
赵采嫣走了这么会儿,之前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这根簪子式样时新,是她近日颇为中意的,不然断了也不会那么大的火气了,便和他一起进首饰铺询问掌柜。
掌柜接过断簪子,仔细瞧了瞧后道:“簪子本就是镶金花鸟的,断处镶金,簪头上的小小损坏,亦可修复。这位夫人可以把簪子留下,明日来取,若是急的话,在鄙号稍作等待,一个时辰便可修复如新。”
赵采嫣便道:“好,你这就替我修。我们去别处逛会儿,一个时辰后回来取簪子。”
掌柜便当二人的面称了重,再将发簪小心收入盒中。
他们俩在附近闲逛了会儿,吃了些小食饮料,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回到铺子里。掌柜取出发簪,称重给他们瞧,一面笑呵呵地道:“这位夫人,簪子修好了,用料为金二钱,加上工钱共计一两一钱银子。”
赵采嫣便瞧着方泓砚,等他掏银子,谁知方泓砚却一脸尴尬地看着她,他几个月没例钱拿了,吏员的月俸也还没领,原来存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方才一路玩耍过来,出门前所带零钱花得只剩百十来文了,哪里还拿得出一两多银子?
方泓砚与赵采嫣衣饰华贵,悬珠挂玉,掌柜见他们俩大眼瞪小眼,却怎么也想不到没钱上去,便补充道:“若没银子现钱也行,折一贯三百五十钱。”
直接说没钱太过丢脸,方泓砚只得找了个借口道:“方才出门急,忘带荷包了。”
赵采嫣也是一脸尴尬,只得掏自己的荷包,心中火气蹭蹭的往上窜,没钱你装什么大方就说算了,不要人家赔偿,到最后还不是用我的钱修簪子?
赵采嫣还要脸呢,哪里肯把那么丢脸的事告诉赵晗,就只说到踩断发簪的人没赔偿就跑掉的事。
赵晗见她气成这样,多半不是单单簪子被踩断的事,便劝慰地说了句:“若只是断了,还是能修的。”
谁知听了她这句话后,赵采嫣鄙夷地朝方泓砚所站方向迅速瞥了一眼,赵晗心说难道修簪子还弄出什么波折了么?但这不关她什么事,赵采嫣不说她也懒得多问,说话间已经走到分叉路口,便道了晚安,各自回自己院里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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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之后两日,方泓墨便与常开诚、范思源一道去往明州,五日后抵达明州城,吴掌柜预先已为他们在长春仙馆订下房间。
当晚与狄归宋相聚帆影楼。狄归宋热情相迎,上来就是一个搂肩大熊抱,用蹩脚的语调说着:“方公子,许久未见,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