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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霜回来后,把春泽居里的事情告诉了赵晗。
赵晗本来就猜到春泽居里出了事,且与赵采嫣、方泓砚、红菱三人有关,多少也能想的到是什么状况。从霜这一番话恰好印证了她的猜想,只不过多了不少细节。
一旁的从露道:“二少夫人那院里也真是多事,简直没个歇停,丫鬟都换了一拨还出事,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吧还真有点道理。说起来您也得多提防些,您现在有身孕了,说不定有人会钻空子。”
赵晗倒是觉得事情的根源还是在方泓砚身上,苍蝇不叮无缝蛋,红菱一心往上爬,用的手段说起来不上台面,却只是因为看到了有机可乘。赵采嫣如今回来,一回来就打罚了红菱,也算是杀鸡儆猴了,她那院里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丫鬟敢再胡思乱想。
她觉得这种事本就该防微杜渐,若赵采嫣没有离开这么久,也许方泓砚不会和红菱在一起,但话说回来采嫣暂离方府不过两个月,方泓砚就忍不住诱惑,实在也是太差劲。
但这种话她也没必要和这两个丫头细说,这方面分寸只能自己把握,她只点点头:“你们也多替我留心着点。”
她如今每日与泓墨通信,除了排解思念、了解他的现状之外,也是为了维持与他的联系,他离家那么久,也只有靠着这一封封家书来维系两人的感情了。
春去夏来,芳菲歇尽,枝头翠浓。当进入四月下旬,这天气是一日日地热了起来。
换季时节,各间屋子里的布置要换,较厚的冬春衣裳被服等等全都要收入樟木箱子,换轻薄的夏装出来,还要添置新衣。
忙碌中赵晗终于收到方泓墨的来信,得知他要回来了,兴奋难以自抑,虽说见信如面,也只是无奈之语罢了。再怎么写信诉说衷肠,都不会比见面一个拥抱更能排解相思之苦的。
与此同时他亦写了封信给父母,告诉他们自己将要回家。韩氏自然十分高兴,喜形于色,方永康却只是淡淡微笑,即使父子情深,也内敛不露。
收到信后,赵晗就开始数着日子过了,虽然没有摆个倒计时的牌子在屋里,心中却是一天天地算着他的行程,还剩几天他就能回来了。他十九日来信说一两天内出发回家,就按两天后出发来算,路上五天,二十五日这一天应该能到家了,若是快的话二十四日就能到。
二十四日他没有到,第二天她一直等到傍晚,却仍不见他回来,虽然她也知道在路上耽搁一两天实属正常,仍然不自禁地会不安。
且她如今既没有每日一封的信要写,亦没有他新的来信可读,连着六天没有他的音讯,等不到人回来难免会胡思乱想起来。
从露看出她焦躁不安,便说些安慰她的话,要她放心。赵晗本来也算是冷静淡定的性子,但怀了孕之后性情也有了些变化,比不得以前容易静心,理智上虽告诉自己不用过于担心,但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这一夜她睡得不太平,翻来覆去,眠浅多梦,到了四更天便索性不睡了,起来做了会儿瑜伽。之后唤从露从霜进来,洗漱梳头后发现,这会儿时候去请安太早,看书翻了两页又看不进,最后拿出针线篮,缝起那双快要完成的宝宝鞋来。
穿针引线,一针又一针地反复,这种重复的手工,最终让她的心静下来。
请完早安回来,她继续缝制这双小鞋子,缝得脖子都酸了,只因眼看快要做完,便想一气呵成。终于到了最后一针,她打了结藏起线头,微笑着将鞋托在手心,低头欣赏,忽觉困倦起来,不由自主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贪睡鬼,大白天就犯懒打呵欠!”
她猛然抬头,见门口站着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还是那俊逸无比的脸庞,只是稍许晒黑了些,显得清瘦了,如剑的浓眉下,还是那双好看到不像话的如漆墨眸,带着微微笑意凝望着她时,眸中熠熠似有光芒绽放,挺拔削薄的鼻梁下,线条分明的双唇渐渐弯起,还是那道熟悉的弧度。
笑容浮起在她的脸上,泪花却渗出眼角,视线随之模糊。
他微微挑了下眉梢,嘴角笑意加深,快步走向她,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她靠在他胸膛,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清爽的松木香味混合着男人的汗味,还有路上的尘土味,忽觉心安无比。
他低头在她发间亲吻,她仰起头,泪眼模糊地朝着他笑。他俯低下来,深深地吻着她,贪婪无比地吸取着她的气息。
她纤长的双臂伸上来勾住了他的脖子,他扶着她站起来,将她仍然纤细的腰环住,一手托着她后脑,用力含吮她双唇,分别太久,他太想念她的味道,她柔软的唇上还带着泪水的淡淡咸涩,这份真情流露让他心中悸动,情到浓时只想将她牢牢搂在怀中,永远不放。
四唇胶着许久才缓缓分开,他还是紧紧搂着她,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呼吸着彼此的呼吸,嗓音低沉温柔如水:“傻子,哭什么?”
“你才傻子,喜极而泣没听过么?”赵晗不好意思道。
他轻笑:“我只是去明州几天而已,又不是徒役几年。”
“谁让你写信来说一两天内就出发,算算行程你昨日就该到了,却等不到你回来,难道我不会担心么?”
“是,是我不好,早知该多写几天的。”
“就是你不好,害我我担心得昨晚一夜睡不好。”
“难怪方才我进来时你打呵欠,犯困了?要不你先睡会儿?我去向父母报平安。”
赵晗摇头:“你回来了我哪里还睡得着,等我一会儿,我陪你一起过去。”她刚哭过,还得洗洗脸才能出去见公婆。
转念一想,她又问:“你为何会回来晚了?路上有事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