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指望着陈嫣红给王三吹枕边风,让王三去李百户跟前说沈家的坏话,给自家做主,最好是李百户能将沈思阮的总旗职位给撤了,将陈又文或者陈宇还上。
却不知她所指望的靠山,陈嫣红现在自身过的都艰难。
自打王三从春梅处得知自己去沈家的事后又去那边询问,更是清楚得知曾经陈嫣红心慕沈思阮甚至为了不给自己做妾去求着给沈思阮做妾的事情后对她动不动便是拳打脚踢,虐待于她。
陈嫣红咬碎银牙往肚里吞,恨春梅恨的恨不能将她剥皮抽筋。可每每入夜,王三来虐待了自己便去隔壁和春梅调笑欢好。
听着隔壁的声音,再看看自己遍布伤痕的身体,陈嫣红有苦说不出。
王三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做起来时不但打她还辱骂于她。
江氏来时,王三不在家,陈嫣红撑着身子禀明了王太太将江氏领回自己屋里。
江氏瞅着屋子里,问道:“春梅那死丫头呢?我来了也不给我上茶?”
陈嫣红苦笑,“春梅现在是三爷的通房丫头呢,哪会给我这不受宠的姨娘端茶倒水。”
“这、这是怎么了?”江氏吓了一跳,女儿这才来王家多久,就这么失宠了?
江氏明白,做妾和正房的差距在哪里,妾只是靠着颜色争宠,一旦失宠,那等待她的又会是怎么样的灾难?
江氏脸都白了,之前被藏起来的愧疚又冲了出来,抱着陈嫣红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女儿啊。”
陈嫣红这些天有些麻木了,只呆呆的任由母亲抱着,等江氏哭的差不多了,这才淡淡的问道:“娘今日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说起这个,江氏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恨恨的将自家的遭遇跟陈嫣红说了一遍。
陈嫣红当然也生气,她自来与江妙伽不睦,只江妙伽又嫁了自己想嫁的男人,而她却成了癞子的妾,心里的愤恨就尤为严重。可是现在即便是知道自己母亲受了委屈她也无能为力,因为她自己日子都过的艰难。
江氏擦擦眼泪,看了眼紧闭的门,拉着陈嫣红小声劝道:“女人嫁了人,靠的就是男人的宠爱,你得将王三的心拢过来才行啊,那春梅长的不如你,你有什么好怕的?你可得努力呀,咱们家就靠你了啊。”
她说的情真意切,似乎都是为了陈嫣红着想,可陈嫣红却有些不耐烦,“我也想啊,可是。。。。。”她叹了口气,催促道,“娘你赶紧回去吧,时间太长我们太太会不高兴的。”
江氏失望而归,回到家也只气的锤炕。
陈又文和陈宇都去户所了,家里也没人,江氏恼怒了半晌,也只能起来去井里打了水清洗院门。
院门上粪便还散发着臭味,又因天气炎热,招来了许多的苍蝇,江氏恶心的不行,还未去唰已经扭头吐的昏天暗地。
而江妙伽则在自己家中老老实实的养胎,只是沈大娘一个人就累了,又要照顾她,又要去地里担水浇地,虽然沈大娘不说什么,可江妙伽心里却过意不去,心里难受极了。
所以她只能躺在炕上绣着绣品,想着将绣品早日绣好换些银子,请人来地里干活就是了。
谁知到了中午沈大娘乐呵呵的回来了,江妙伽一问才知李百户知道他家现在没有男丁,便让户所里已经闲下来的军户过来帮忙担水浇地。
江妙伽一听松了口气,只笑着点头,满心的欢喜。
“想来这李百户也是开明关爱下属之人,怪不得夫君对他也是称赞有加。”
沈大娘笑道:“那可不。”说着赶紧站起来往外走,“我去烧些热茶给他们送去,他们都吃了午饭才过去,茶水上可不能少了。”
江妙伽点头,“是这个理,娘,咱们要不煮些绿豆汤吧,也能给大伙儿解暑。”
沈大娘一拍脑子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我马上去煮。”
江妙伽赶紧进站起来,“我去帮您。”
“你坐着,好好歇着,什么事都等胎坐稳再说。”沈大娘赶紧将她摁下,乐呵呵的去煮绿豆汤了。
江妙伽站在门口,嘴角含笑,觉得自己真是有天大的福气,有这么好的婆婆。
正想回屋,忽发现门口有人探头探脑,待她又看去,那人这才探出了脑袋。江妙伽看清来人,只觉心里一阵恍惚。
上辈子她到死都没等来哥哥的消息,可这辈子居然她等到了,刚才探头探脑的人正是大哥江沉曾经的书童墨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