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冬,却像秋的黄土旷野。
古墓挖了两天才算彻底结束。
温沁祎坐在椅子上换鞋,水蓝色靴子沾满黄土,衣裤也全都是脏的。
周廷衍像会算一样,给温沁祎打了个简短的电话。
临近末尾,周廷衍嗓音在电话里又撩又欲:
“琬琬,想你,也想你的小白牙。”
温沁祎立即把听筒声音调小,压声问周廷衍:
“还想?没脸呢,你伤好了吗周周?”
周廷衍低低笑一声,“差不多,亏你口下留情。”
想起那个湿泞的雨夜,温沁祎不觉后怕,“周周,我会不会怀宝宝?”
“应该不会,我很小心。”
周廷衍声线放得温情,“有我呢,不怕,无论什么境况,你身前都有我挡着,我会安排好一切。”
温沁祎把水靴装进手提袋。
“周周,不说了,我换个干净外套,听说下午要回盛北,一会儿得回酒店收拾东西。”
道过再见之后,周廷衍这边电话一挂,立刻就打给了商仲安。
古墓不远处,商仲安刚取了大衣穿好,在低头整理袖口。
午后斜阳洒在他身上,分外清浅凉薄。
“周老板,什么指示?”商仲安说,“你女朋友安好,就是受了些累。”
周廷衍坐在办公桌前,修长手指绕着黑蛇。
黑蛇把男人手指缠成一团黑,缓慢滑动移身。
湿凉滑腻中,周廷衍说:
“仲安,你下一项工作,是研究出土文物的年限,以及古墓主人的身份,是么?”
“没错,周老板有心,下午就要开会。”
说着话,商仲安视线不由落到温沁祎身上。
她穿了落日黄的羊绒大衣,偏过如雪侧脸,正在拆挽成低低发髻的长发。
皮筋一散开,万千青丝便裹着浓阳散落开来,柔滑成瀑。
不经意的美最惊人。
给考古队的邵清禹看得喉咙一滚。
长大后,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倾城女子。
当然,惊艳了他童年的,也是这个暑假去外婆家的小女孩。
商仲安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表,往腕上戴,“我猜周老板想让我破例带个人一起。”
通常,余下工作,资历不够深的,不会被带进会场。
说难听一些,作用不大,还要占个位置。
周廷衍弃了黑蛇,偏头点烟,“懂我,回来一起去盛兰喝酒。”
商仲安一袭修长身,在斜阳下分外清寂,“当然,叫沈从珘一起。”
周廷衍一通电话过后,温沁祎作为最年轻的后辈,跟随商仲安进了会场。
会场层层安检,里面名家云云。
有些面孔很熟悉,温沁祎读过很多他们的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