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意思的还是同学”。
对于这句话,我还是在学校过了半个月以后才深刻认识到的。
我初入学校,大家心中便达成共识。明里暗里都知道我的身份并不低,不可随意小瞧了去。一听到我姓祁,便也不觉奇怪。
整个沪津谁不知道,祁大帅在几个月以前,刚把一直养在乡下的小女儿接了回来。
同学们教养颇好,没有因为我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看上去又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便瞧不起我。他们对我的态度并不巴结,也不过分热情。只不过偶尔讲两句话,实验课还能互相做个搭子。
反正能进温斯坦的人,不是富贾豪绅,就是名门望族,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我一开始还不是很懂学校的规矩,课也跟不大上。但是好在我还有热心的同桌蔚月,她偶尔会偷偷地递给我答案。
因此,在她的帮助下,我十有八九被老师点名批评这件事情,变成了三番两次被老师点名批评。
她的学习不比我强多少,至于答案的对错,一般来说,看命运造化。
蔚月,家里世代做生意,是一个长得眉清目秀,性格清奇的女孩子。
我之所以能和她坐在一起,是因为我对那一场入学考试还心有余悸。
若是以后遇到考试,老师手持教鞭,站在讲台上,板着“抓不到作弊誓不罢休”的一张甚是有使命感的脸,那是很不自在,相当不自在的。
想到这个我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而蔚月坐在倒数第二排,既不偏僻,可以看清板书,也离老师的视线范围远远的。
我打心里觉得这个位置风水极佳,有利于身心健康。
于是眼疾手快,早早地挑了位置坐下来。
彼时蔚月正低头看着小杂书,听到旁边有动静,便抬头一看,“不错,不错很有眼光。”她目光对我投来几分赞许,“你是不是也觉着这儿很有安全感,所以才坐过来的?”
“不是不是。”我想着,实话也不能全说,拣好话讲才要紧,于是扯了个半真半假的话,“我是看你长得很可爱,看上去又很平易近人,所以才想着坐到你身边的。”
蔚月听了,果然笑得合不拢嘴,“看不出来你那么会说话啊,听着真真让人舒服呢。行,从今以后,凡是在这个范围内,你都是我蔚月罩着。”
她说的范围,是指前后四个座位再加一个垃圾桶。
挺…大的。
我正打量四周,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踢了踢我的位子,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睡成鸡窝头似的男生,对着我不顾形象地打着哈气,“新来的,喊声大佬听听。”
他长得一副玉面小生的模样,看上去却甚是粗枝大叶。黑色的男子校服不规不距地扣着,半截领子还露在外面。
男生又对我瞪瞪眼睛,“怕了没?不过不要紧,你要是现在认我做老大,以后当我小弟,一切都来得及。”
于是,我心里想着,不知道把“同学们教养颇好,待我都很友善”这句话收回还来不来得及。
蔚月不屑地嗤笑,她玩着手指甲,“一个蟑螂都怕的人,还想着当老大?实在是滑稽。”
男生听了很生气,他暴跳如雷,将书桌锤得砰砰作响。
可蔚月却懒得理会,只用手肘碰了碰我,“他叫林木木。生下来不过半月,家里就花大价钱请神婆算命,说是他命里缺木。后来才知道那神婆到处招摇撞骗,金木水火土对各种来算命的人都说了个轮,刚给人算完命里缺金,于是到他就缺木了。”
还有这种操作?我忍不住感叹,觉得这名字的来由和取法甚是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