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简怀怔住了。
“那宝葭何时替朕绣块帕子?”
“只要是皇后亲手绣的,朕怎么都不嫌弃。”
“那我绣好了,你便要日日带在身边,不可丢了。”
……
那日的戏语,他本就没当一回事,谢隽春曾是那样惊才绝艳的人物,怎么可能为了他拿起针线做这等粗鄙的活计?
没想到,叶宝葭还真的去绣了。
胸口怦怦乱跳了起来,一下一下的,越来越重。
卫简怀有些晕眩。
她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表白吗?
不行,不能听她的,此人狡诈,惯会哄人,不能再上她的当了。
等一等,说不定这次她说的是真心话呢?
……
各种不同的声音在卫简怀的脑中打架,脑中还在不断警醒,可那手指却不听使唤,伸过去便握紧了那方帕子。
“这是……送给朕的?”他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盯着看了半晌。
叶宝葭没有松手,赧然解释道:“是,不过绣得不好,我怕洗了之后那鸳鸯更不成样了,便想等陛下看过之后再去把污渍洗干净……”
卫简怀的眼神一紧,这才发现鸳鸯旁的暗褐色不是花纹,而是血迹。
“你受伤过了?”他猛然惶急了起来,再也顾不得要好好让叶宝葭长长记性的誓言,一把把人拉起来抱入怀里,“哪里?快让朕看看。”
“就手臂上一点上,不碍事的,已经好了。”叶宝葭连忙安慰道。
卫简怀沉下脸来,撸起了她的衣袖,白皙的手臂上赫然一个箭伤的疤痕,刚刚愈合的伤口略略外翻,带着红色,看上去略显狰狞。
心口仿佛被人用力捏住了,疼得几乎喘不过起来。
他如珠如宝疼宠着的女子,居然受了这样的苦。
“当时中了一箭,我疼得晕了过去,当天又发了烧,昏迷不醒,救我的人也不知情,这才阴差阳错离开了冀城到了这南安郡,并非早有预谋故意要逃走的。”趁此机会,叶宝葭连忙解释。
指尖在那伤疤上来回地摩挲了片刻,卫简怀骤然之间拥住了她,那双臂用力,仿佛想要嵌入她的骨骼中。
“宝葭……都是朕的错……害你受了苦,”他的神情痛楚,“是我太大意了,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那个杂碎居然打着你的主意!卫简铎!”
他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来,“若是被我抓到了,必定要将你挫骨扬灰,方泄我心头之恨!”
叶宝葭心中一凛:“他逃走了?”
“让他跑了,”卫简怀冷冷地道,“明山行宫一战,他全军覆没,就走脱了他和两名死士,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那日晚上,卫简怀得知废帝余孽将会和卫简铎联手,定下了请君入瓮、一箭双雕之计,先佯做中计,引得两拨人都杀入宫中,随后内外夹击,将叛兵杀得落花流水、一网打尽。
然而内宫中的大火让他心知不妙,立刻率人回援,随即又追出宫外,比卫简铎晚了约一炷香到了谢九琨的农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