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几日我都在想,秦先生是为了躲这位‘故人’才离开的,若是我们把人抓住了,他是不是就会回来了。”黛玉话音一顿,随后语气黯然,“可我知道,秦先生不会回来了。”
赵恒沉默地看着黛玉,他以为这小姑娘要哭,没想到等了半日也没掉眼泪。
“我名赵恒,涂衡只是借用了别人的名字,你日后便叫我恒哥哥吧。”
“哦。”称呼的事黛玉反而一字未问,只语带央求道,“恒哥哥,你怎么知晓那人今日要来,我能留下来看看吗?”
赵恒摸了摸她发髻上的小发包:“秦先生留了信与我,言那人可能在砚哥儿洗三那日来。时辰快要到了,林夫人若发现你不在难免要寻你,快回去吧。”
他伸手一指小满:“那人来不来还不是定数,你留下那个小丫头便是,让她事后说与你听。”
黛玉眼睛一亮,果真把小满留下,带着其余人回了内院里。
等她们一行回了西厢房,月白正好领了命带西厢里的姑娘们到花厅里去用膳。
几位姑娘对这些玩物爱不释手,湘云独爱那一套绢人,问黛玉在哪处买的,她家去后也让家里买去。黛玉自然也不知晓在哪儿买的,只应着回头帮她问问就是。
花厅里男女客各两桌,只用屏风简单隔了,倒没那么多讲究。收生姥姥便是林家请的一个稳婆,贾母执意让她在上首坐了。
因是规矩,她只能心惊胆战地坐了,匆匆吃了一碗“洗三面”,便借着要准备洗三的事宜赶紧下去了。
热热闹闹用了膳,便快到正午了。暖阁外室放了一面铜盆,盆中半盆槐条蒲叶水,收生姥姥拜了神像,众人便依次开始添盆。
这婆子见众人往盆里丢的都是黄白之物,笑得见牙不见眼,吉利的话不要钱似地往外冒。
虽然暖阁里暖和得紧,可依旧怕冻着砚哥儿,那婆子用水抹了一下砚哥儿的脸蛋,听他哇哇大哭后便手脚麻利地洗了一遍,又急忙给他穿上襁褓。
贾敏见状才放下心来,让奶娘把砚哥儿抱下去。那收生姥姥去院子里忙通一番后,贾敏给了赏钱,绯红就客客气气地请她下去休息了。
而此时外院里,赵恒正襟危坐,左手边小几上的茶早已没了热气,屋子里只有他翻动书页的声音。
小满丧着一张脸站在赵恒身后,终是忍不住了,才小声道:“涂大公子,您看内院里的席面都开了,您饿不饿,我去大厨房给您端点吃食可好。”
平日里黛玉过了辰时还要用些点心,见这些小丫鬟们早膳用得早,剩下的都会给屋子里的小丫鬟们分一分。
可今早哪还顾得上这些,小满天没亮起来到如今只吃了两个白面馒头和一碗稀粥,如今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计了。
赵恒眼都没抬:“桌子上有几碟点心,你垫垫吧,也不知要等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