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桥说明石斌先怂了……
“区区一条河,焉能挡住我军?擂鼓、吹角!”李跃纵声道。
战鼓声动地而来,号角声冲天而去。
惊起林中无数飞鸟,黑压压的窜向天空,狐兔羊鹿成群结队向南面逃去。
原本散乱的脚步,在战鼓与号角的节律下,渐渐整齐起来。
一条蜿蜒的河流宛如玉带一般躺在前方,两岸荒草连天。
须水之东,诸胡联军紧张兮兮的站在荒草之中,阵前有仓促掘出的沟坎,一排排长矛如春日中生出的芦苇。
右上千余名披发羌骑,仿佛野鸡群一样在荒草中来回奔驰。
左下一支步卒顶盾在前,持矛在后,破损的盔甲上沾满了黑红色的血迹,军容略显狼狈,但别的胡人有怯色,这支人马却沉着冷静。
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李跃一眼就能望出左下的步卒威胁最大,眺望其旌旗,果不其然,是蒲洪的人马,难怪能顶住梁犊疯狗一般狂攻。
李跃双手扬起,黑云军的鼓声、号角声更加激昂起来。
左上黑云骁骑提槊而立,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对面的羌骑。
右下前锋甲士提着狼牙棒、骨朵列阵而待,厚重的盔甲仿佛一头头渴望厮杀的铁兽,虎视眈眈的望着对面的氐人步卒。
驴骡骑兵在后方拖出偌大的风尘,仿佛影藏着千军万马。
身处这种气氛之中,原本还在摇摆的广宗乞活军也渐渐亢奋起来。
脱离李农、张良等人控制,他们渐渐恢复原态。
汉魏距今也不过百年,勇武精进的华夏不该就此沉沦下去。
夕阳恰好将余晖投向黑云军,于是黑云中混合了一股金红,铁甲上光彩熠熠,仿佛神兵天降一般矗立在诸胡联军之前。
李跃竭尽所能的将气势声势拉满,两军对峙,气势高下立判。
没人能在这样的大军面前维持从容镇定。
这绝不是虚张声势,一旦诸胡联军露出破绽,李跃绝对会驱兵杀过去,因为胜利的利益太大,石斌不算什么,但姚弋仲、蒲洪的含金量极高。
回想起昨日还与蒲洪客气寒暄,今日却刀兵相见,李跃心中颇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乱世风云之下,形势随时转变,今日朋友、盟友,焉知不是明日战场上的死敌?
况且蒲洪跟随石斌而来,若有机会,也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这是游戏规则!
“黑、黑云军阻拦燕王、意欲何为?”对面传来断断续续呼喊。
李跃原本想直接喊话让石斌回去,但听到这既怂且弱的喊声,心中一动,令亲兵喊话:“黑云军特来迎接燕王入城!”
“黑云军特来迎接燕王入城!”
每个士卒都憋足了力气,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宛如一道霹雳劈在两军阵前,声震天野。
嘹亮的吼声让对面再度迟疑起来。
石斌不是火急火燎的往荥阳赶吗?
我亲自率大军前来迎接,给足你面子,就看你来不来!
你他娘的有种渡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