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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他死后眼睛迟迟没有闭上,等到姑姑赶到跟前,他才慢慢阖上双眼。
“还是想最后见一眼自己的女儿啊,真是可怜!”
向北虽然觉得这个说法过于玄乎,但仍然感到十分难过。一方面是同情爷爷,另一方面是为自己委屈:作为最小的孙辈,爷爷临死前也没有看到自己啊。
她是住校生,那时候快要升高三,正赶上很重要的考试。
在妈妈的主张下,等考完最后一场,家里才派人来接她回家。为了这件事,向北与妈妈还闹了好一阵子的别扭。
爷爷的葬礼才结束,姑姑就又走了。
“真是个不孝女,尸骨还未寒呢!”每当说起这事,家里人都表现出极大的不满。
向北倒是很理解姑姑,奶奶去世后的那一个星期,姑姑基本是陪在爷爷身边。现在爷爷走了,面对不冷不热的家人,再多呆一周,一定会十分煎熬。
高考时,向北发挥得还可以,最终去了离家最近的一座直辖市读大学。
到大一下学期,她才知道姑姑原来与自己在同一座城市。
因为阑尾炎发作,半夜疼得不行,打电话回家哭到说不出话来。在没有办法及时赶到的情况下,爸爸通知了向敏。
向敏非常尽职,很快打车将向北接到了医院,还找到相熟的人脉,帮向北安排了很好的医生和病房。
等向爸向妈来后,也是她帮忙安排吃住。
向北出院后,向敏仍然时常去学校看她,两人的接触就渐渐多了起来。向北原本对姑姑的印象就不坏,之后与姑姑便愈加亲近。
也许是生活环境的不同,与家里的大人们想比,姑姑的思维明显更加年轻。很多没办法与爸妈说的话,却能很容易说给姑姑听。
她还与姑姑一起出去旅游,一起玩游戏,比起姑侄,两人更像玩伴。
放假回家,她对爸妈说起与姑姑的交往,爸爸愣了一下,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妈妈明显不高兴了,甚至埋怨起爸爸。
“我那时候就说让向北直接在医院里请个护工,你非要给向敏打电话,现在好了吧?”
爸爸有点生气:“什么就好了吧?她是我的亲姐姐,向北的亲姑姑,照顾一下侄女怎么了?难道还能害了她不成?”
“我没有说她会害向北,但是向北才十九岁,万一傻乎乎地被带歪怎么办?”
“不管她以前做过什么,她都不是乱教孩子的人。何况十九岁又不是小孩子,一点是非道德观都没有。”
“几年都见不到她一次,你怎么知道她现在是什么人?她十九岁时做了什么,你怎么不评价一下她的是非道德观?”
向北也生气地站起身:“我不傻,姑姑也不坏!到底有什么秘密,你们不肯细说,又要自以为是地揣测别人,有点过分了吧?”
爸妈于是不再说话。
等到都冷静下来,再去问他们,两人也许是商量过,否认之前是在吵架,也不肯细说姑姑以前的事。只是警告向北,绝对不可以做错事,也不要在其他亲戚面前透露自己和姑姑常来往的事情。
向北对此很有些不屑一顾。
她仍然好奇姑姑的过去,但却越来越不在乎了,因为她喜欢现在的姑姑。
于是两人的半友情半亲情一直延续了下去。
甚至毕业后,向北选择仍然留在这个城市工作,都有姑姑的原因。
她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