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们用过早膳,正要离开桃溪镇。却听见崔合来报,里正方老太爷求见。
这么早啊!
陈令月昨夜,大概听过方家和崔家的渊源。
方家和崔家的关系,要从崔承东的祖父那一辈说起了。方老太爷的父亲,是崔承东祖父的亲卫,方老太爷和卫国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方老太爷比卫国公大十岁左右,从小就很爱护这个主子兼弟弟身份的卫国公。卫国公在世的时候,崔承东曾经来过桃溪镇好多次。
方家没有多少雄心壮志,他们老家的根在这里,所以在卫国公去世之后,他们就回到了这里。
崔承东偶尔路过的时候,也曾上门拜访,上一次来,可能是五年前了。
屋里已经收拾妥当了,崔承东便让崔合把人领进来了。
里正脸比较黑,看起来年轻时候也是吃过苦的人,他抬眼看过来,对上了崔承东的视线,就咧嘴笑了:“大爷,这位是夫人吧,真是高兴,终于看见爷成亲了。”
崔承东行了一个晚辈的礼:“方伯,真是抱歉,来得仓促,本来不打算登门了。只是昨夜遇上的事情,我夫人心有不忍,这才麻烦方伯帮忙出面周旋。”
方老太爷一看,也是个豪爽之人。
“跟我们老方家,还那么客气?”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们有需要,我们就会出手。老夫人身体可还好,一向我们也不好多叨扰她老人家,上次去京里拜年,都是八年前的事情了,我啊,只盼着老夫人福寿安康。”
“我母亲身体一向都好,方伯有心了。”
方老太爷又问:“这次来,是有要事吗?”
方家虽然不在朝堂,可是崔家的事情,他们始终关注。崔承东被放逐到东海的事情,他们也听说了。
如今,看到他在桃溪镇出现,方老太爷也察觉到,他这一趟应该是要办紧要的事情。
“嗯。不过,事情已经办完了,我这会正要赶回京城。行程匆忙,下次若是得空了,我再领着夫人登门拜访了。”
方老太爷挥挥手:“没事,没事。大爷的正事要紧,我这里一贯都好。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那个万茹娘的事情,你们还要管吗?”
陈令月好奇地问:“方伯,这个问题从何而来?”
方老太爷道:“昨天,是救下他们两个的命了,不过,我听说黄家退回去的嫁妆,万家并没有给万茹娘,他们就拿了一百两银子,就把万茹娘打发走了。”
“我啊,就是可惜了曹秀才。说实在的,那个孩子是个赤忱的,不然也不会做出这样自毁前程的事情。这一次,他要和万茹娘背井离乡的,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大爷这里若是缺个人手,他还是可以用的。”
方老太爷这个年纪的人了,看人当然准。
他当初不方便管,虽然对曹秀才有爱才之心,可是也不愿意随便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后来崔承东要管,他就义无反顾去做了。
既然做了,索性就好人做到底,给曹秀才再谋个出路吧。不能考取功名已经是事实了,若是能在崔家做个文书、师爷这类的活计,对曹秀才来说也是好事。
崔承东也是信得过他的眼光的,既然方伯能够特意替曹秀才打算,想来这个人也值得帮一把。
“行,方伯,你看中的人,人品自然是没问题的。你这边让人通知他一下,让他带着万茹娘去京城投奔我吧。”
陈令月想到回去之后,需要面对的事情,就笑道:“不如让他们去新平县横山村,那里有一座窑炉,他们先在那里落脚。我会提前告诉窑上的人,招待他们的。”
这个办法挺好的,若是可以,曹秀才以后帮她打理生意,说不定也可以。识文断字的人,在这个时代,真的不是随处可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