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月看到崔承东中箭之后,大喊一声,就醒了过来。
“夫人,你怎么了?”
紫草听到声音,匆匆拿着灯烛走了进来。
陈令月长吁一声,“没事,我只是做噩梦了。”
紫草有些心疼,这一年多,夫人就没个太平的时候,能不作噩梦吗?
她倒了一杯温水,递给陈令月,陈令月喝了一杯,也清醒了些。
她转头看向窗户,今天夜里有月光,外头不算太黑。
不知道阿治是否一切无恙?
崔承东这里,确实出了事情。
近些天,阳武县连下暴雨,河水暴涨,阳武县新修的河堤决了几个小口,淹了不少农田和屋舍。
河堤口周边的几个村落,已成为苍茫浩渺的沼泽之地。
太子震怒!
阳武县衙门正堂,屋子里跪着一地黑压压的人。
崔承东站在太子的身后,太子背对着所有人,看向房梁上挂着的“明镜高悬”的匾额,一动不动。
屋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触了太子的霉头。
太子长叹一声,慢慢转过身来,他目光犀利,眼神凛冽,看向了身上有些发抖的阳武县令。
“曹恒,你可知罪?”
县令一脸苍白,伏地请罪:“臣知罪,请太子看在老臣年迈的份上,从轻发落。”
太子轻笑一声,“你是老了,脑子也是不中用了。父皇下令重新整修河工,特意拨了三百万两库银,阳武县的大堤是重中之重,花了八十万两银子。”
“结果,一场初冬的大雨,就把河堤冲垮了!”
“如果是明年雨季,大雨滂沱,整个阳武县将落入何种境地!”
“你还敢请孤宽宥!”
太子的声音,失去了一贯的从容,最后一句,带着不容忽视的震怒和痛心。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臣一直用心修筑河堤,不知道河堤为什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啊?”
太子从崔承东手里接过一把泥浆,甩到了曹恒身上。
曹恒闭着眼睛承受,不敢闪躲。
“这就是你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