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儿子,周姨娘当然了解。
她手上用力握了下他的手腕,“去吧,别让姨娘担心。”
崔二爷只觉得,胸口那个瓷瓶,烫得他发疼。
给崔承东下个蛊而已,怎么就那么难呢?
大半年的时间,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如今他不是很高兴吗,很欢喜吗,那他不该酩酊大醉,人事不知吗?
他再不甘心,对上崔承东那明亮的眼睛,也只能按捺住这颗躁动的心。
“大哥,恭贺大婚!”
崔二爷和崔四爷一同举杯,崔承东也笑着和他们共饮了一杯。
崔四爷拍了拍胸口:“大哥明明是笑着的,我怎么还觉得那么可怕?大哥这个气势,果然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崔二爷望着场中众星拱月般存在的男人,低低应了一句:“是啊!有些人,天生就是什么都有的。”
崔四爷有些听不懂了。
崔承东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
去年国宴之上,洛阳贡酒千日醉,浓烈,够劲。崔承东一时不察,喝多了,才有了些醉意。怀王也因此成功下了药。
今天这样的日子,既没有千日醉那样的好酒,他又时刻保持着理智,崔二爷的小心思,自然不能得逞了。
崔承东并不知道崔二爷的这些诡计,他只是不想新婚之夜,醉醺醺去面对溶溶。
终于,能回房了。
他第一次觉得,走向真武堂的路,竟然那么远。
入目的是一片红色,张灯结彩,处处灯火辉映。走廊上挂着琉璃花灯,灯光如雪般倾泻而出,流光溢彩,彰显着华贵与喜庆。
一群丫头婆子在廊下走动,这个素来刚硬的院落,如今也添加了脂粉气息。
崔承东却不觉得讨厌,他脚下越发急促了。
“侯爷回来了。”
丫鬟的一声唱报,给整个院子,增添了另一股活力。
推开门,陈令月明显是梳洗沐浴后的样子,松松垮垮挽着一头长发,正坐在桌边。她手上捻着一块桂花糕,正欲塞到嘴里。
崔承东的脚步猛然顿住了。
他呆呆站立半晌,仿佛还不敢相信一般。
陈令月笑盈盈看着他,“怎么了?”
他才如梦初醒,特意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抬脚大步往里走。他坐在了她旁边,问:“还饿吗?要不要让厨房上些饭食?”
陈令月摇头:“不必了,我已经用过几块点心了。你呢?饿吗?”
他满眼笑意,静静望着她。
“我灌了一肚子的酒,撑得慌。”
陈令月皱了皱鼻子,确实有一股酒味,但好像也不难闻,反而有股清香。
她推了推他:“那你快去洗漱。”
崔承东凑近她耳朵边,小声低喃:“着急了?”
陈令月马上脸颊绯红,她瞪大眼睛看着他,羞恼得更加用力推了他一下,“胡说!你才急!我一点都不急!”
他大笑着站起来,肆意张扬,无比畅快。
“是,是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