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真不该来这里。
可是,今夜,他却只想来这里。
他自顾自坐下来,又喝了几杯冷茶,这才轻声问:“怎么醒了?”
屋里暧昧紧张的气氛,让陈令月十分不自在。
她赶紧坐下,正正经经和他说话。
“半夜渴了,这才醒的。侯爷今日回京吗?”
他衣服上,还带着东北的风尘。
方才两人拥抱的时候,陈令月便感受到了。
“嗯,傍晚才入城。”
陈令月目光盈盈,“这一路,那么辛苦,侯爷今夜该早早歇息的。”
他的一双眼睛,注视着她:“相思磨人,我睡不着。”
啊?
陈令月只觉得,目光无处安放。她来回看着屋子周边,就是不敢再看他了。
忽然,她看到了那针线盒子。
她起身,走到窗边的矮榻上,拿着一枚荷包回来。
“侯爷,我在信里说过,侯爷若是认得出来,我绣的是什么,这荷包便送给侯爷了。”
崔承东接过来一看,这花花绿绿的,是什么东西?
他拧眉,陈四不会是故意为难他的吧?
“嗯,是,八爪鱼吗?”
对面的人儿,脸上的笑意,瞬间就不见了。
“哦,肯定不是,我看出来了,是,是螃蟹!”
这么张牙舞爪的东西,肯定是螃蟹。
陈令月此时,哪里还有半分羞意,她只有怒意!
好不容易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绣出来的东西,他居然看不懂!
她伸手就要抢过来,崔承东速度更快,一下就把荷包藏在了怀里。
陈令月气急败坏地道:“你给我拿出来!”
崔承东哪里肯!
“上次你给我绣的那个,我一直贴身戴着,这个给我正好,我可以换着戴。”
陈令月细细看了他的身上,并没有发现她绣的那个丑荷包。
崔承东从怀里掏出来,“这里呢。你我尚未定亲,我总不能挂在外头招摇过市。过几个月,定亲之后,我便能正大光明挂在腰间了。”
她如遭雷劈,“千万不要啊!”
这么丑的针线,他堂而皇之戴着,岂不是告诉全京城的人,她的绣工烂到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