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不明所以,在他身后问:“你这是赶着上哪儿去?”
最近贺云承简直像变了个人,不再成天冷着个脸,心情显而易见地好,班也不加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有情况。
贺云承头也没回,淡淡道:“去约会。”
“啊?”苏谨反应了半天,想再问点什么,可是人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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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天朗气清,温度一天天高了起来,眼瞅着就快入夏。
钟渝的一个项目通过了审核,马上就要开工了,是一座可以用来举办赛事的大型体育馆,由政府投资,贺云承的公司中了标,负责工程监理。
开工之前,各个单位负责人组了场饭局,钟渝是总设计师,也要到场。
这种场合无非就是喝酒聊天拉关系,酒一杯一杯地往面前敬,敬完这个又敬那个,不喝都不行。
贺云承不着痕迹地帮钟渝挡了几次酒,有人眼尖发现了,喝酒上头的人什么话都能往外说,笑着调侃:“贺总,你这都帮钟工挡了好几杯了,这关系恐怕不简单啊。”
贺云承暗嗤,心道我们一起在一张床上睡过三年,岂止是不简单,面上却笑容不改:“你也不能见钟工斯文脾气好,就可劲儿灌人家啊,这眼神儿都快聚不了焦了,待会儿你背他回去?”
他明显在开玩笑,其他人纷纷看向钟渝,善意地笑了起来。那人碰了个软钉子,也不再揪着这一点,又招呼着人喝酒。
钟渝确实有点醉了,找了个空档出去醒酒。
酒店露台宽敞,微凉的晚风吹拂在面上,他感觉热意稍缓,双臂搭在围栏上,俯瞰远处的城市。流动的车灯像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向他靠近又飞远,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的燥意下去了些。
露台门开了又关,身边多了个人。
“还好吗?”贺云承问。
钟渝点了点头,沉默地摸出个烟盒,先往贺云承面前递了递。
贺云承摇头,“戒了。”
钟渝诧异地扬了下眉,但也没有多问,自顾从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叼在唇间。
他又在身上摸了摸,发现没带打火机,牙齿碾磨了下烟蒂,不太耐烦地皱了皱眉。
贺云承看出了他的困境,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我来吧。”
打火机燃起蓝橙色的火苗,钟渝微低了头,动作自然地凑了过去。
贺云承一直盯着他看,钟渝耳廓发红,低垂抖动的睫毛仿佛刮在他心上,挠得他又麻又痒。呼吸间带出的热气如数喷洒在他皮肤上,仿佛情浓时在他耳畔的呢喃,几乎让他难以克制地渴望。
渴望这个人,渴望和他亲密,渴望彻彻底底地拥有他,而不是只能这样看着。
钟渝就着他的手点燃了烟,轻轻地吸了一口,香烟夹在指间,意味深长地睨着他:“不是戒了吗?”只有经常抽烟的人才会随身带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