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季家三兄弟的惨死,还是渭水总捕肖子华的罢免,对于渭水县城每一个阶层的人来说,总有一件事儿,让他们心神俱震。
而对百姓们而言,前者,自然是天大的新闻。
虽然按理来说,这种惨案衙门是应当要保密的。
可发现季家三兄弟尸首的本来就是个混迹市井的菜农,唯一的目击证人青虹还是个风尘女子。
这俩都不是什么守得住秘密的人。
加上捕房的吏目里,也有几个也不是什么守口如瓶的家伙,一喝酒,一上头,就吹起来了。
而这离奇诡异的断头案子,便成了最好的谈资。
于是,仅一天的功夫,无论是季家三兄弟惨烈的死状,还是那宛如鬼魅一般的漆黑面具人,就已传遍了大街小巷。
“我跟你说啊!捕房我二舅的第一手消息,那季家三恶霸的脑袋可不是被割下来的,而是被人硬生生拧下来的!”
“据说那季家三兄弟的尸首发现时,那张氏的遗像,在笑咧!啥?吓唬你?那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就是俺爹的姐夫的舅舅的儿子!”
“听我爹在华清楼的老相好说,他们那儿一个花魁亲眼见到了那鬼脸人咧,说他有三个脑袋,六只手,全身都笼罩在浓浓的黑烟里,可怕极了!”
“……”
整个渭水城,大街小巷,都在讨论季家三兄弟的案子和华清楼青虹口中那个神秘人。
最后,所有的消息归于说书人的桥段里,被编出来几个桥段儿来,说给诸多吃瓜群众们听。
“且说那季家三恶霸飞扬跋扈,见色起意,强行玷污了旱桥茶铺的张氏,不仅如此,还倒打一耙,让性情刚烈的张氏上吊而死!简直罪大恶极!”
“可惜那仨恶霸有些关系,不仅没被判奸罪,更是在张氏的灵堂上出言不逊,简直非人哉!”
“那张三儿虽脾气极好,为人憨厚,但如何能忍受这般侮辱,当即与三人打了起来!”
“可双拳难敌四手,老实本分的张三儿怎会是这仨泼皮恶霸的对手,被硬生生打死了去,扔下渭水河里,当真凄惨!”
“可即便如此,不知他们在衙门找了什么关系,还是只被关了一天,就放出来,大摇大摆,简直让人又恨又怕!”
“然后,你们猜怎么着?”
“嘿!这人在做,天在看,衙门管不了的事儿,自然是有人能管!”
“且说前晚,那仨人渣恶霸在华清楼喊了风尘女子回家,却未曾意识到,报应,来了!”
“只看月黑风高,身穿黑衣,脸戴鬼面的摘头鬼破门而入,宛如拎小鸡崽儿般将仨恶霸捉到张氏灵堂,迫使其跪在那可怜张氏遗像前,摘下头颅,以血写下忏悔之言。”
“——吾等三人,罪该万死!”
“啪!”
讲罢,醒木一拍,摄人心魄!
这离奇而诡谲的桥段一出,立刻脍炙人口,不少没关注季家三兄弟案子的百姓也听闻了去。
久而久之,“摘头鬼”这个称呼也在渭水传开来,成了这个贫瘠的城镇的诡秘传说之一。
只有一少部分人,听了这故事后,心头打鼓。
——那些见过余琛森罗鬼脸模样的人。
比如城南正青帮的谢青和一众江湖客,听那说书人描述那摘头鬼的模样,他们立刻反应过来,这不就是那位打死了大虫的前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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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谢青将所有参加了那次讨伐大虫事件的江湖客聚在一起,下令封死了嘴巴,不得泄露半点儿!
而除此以外,便是那旱桥集市杀猪的李二了。
他虽然没有听说书的爱好,但集市里那么多人,来来往往之间你一句我一句,自然将整个案子的概貌描述了出来。
当即,吓得已经“从良”的李二整个人抖如筛糠,脸色煞白,就差尿裤子了咧!
——黑衣黑面,鬼脸面具?这不正是先前替孙老太要钱的面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