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甫落,母亲轻吐一息,此儿肖其父,貌若朴拙,内心却细腻非常,且每行谎言,皆如流云之飘逸自然。
“子杰,为娘倦了,这些琐事,他日再叙,可否?”
张子杰温顺颔首,旋即动手燃薪煮粥,预备晚餐。
夜幕低垂,雪花飘洒,庭院银装素裹,狂风怒号,窗牖悲鸣。
张子杰不自觉地紧裹被衾,忧心母亲或受风寒,遂起身探视。
孰料,踏入母亲居室,目之所及,令他心如刀绞——一梁横亘,一绫素白,尸身悬空,寒气逼人。
张子杰顿感如遭雷劈,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栗。
他以尽全力,缓缓将亡母冰冷遗体放下,而母亲之魂已飘然远逝,尸身僵如冰雕。
在怀抱之间,一角信笺偶然露出,血迹淋漓,其上书写:
“修仙之路,险象环生,我儿志存高远,虽娘亲万般不舍,却也不忍阻你前行。
漫漫长夜,娘辗转难眠,若你真有踏足仙途之日,红尘之中,独留娘亲伶仃孤苦,了无生趣。
是以,娘决意赴那黄泉之路,寻你之父,将此间一切,亲口诉与他知。”
张子杰此刻泪如泉涌,声音哽咽,口中不断地呼唤着娘亲,那声音撕心裂肺,令人闻之落泪。
次日,张子杰奔至城中,找到了徐逢,这是他此刻唯一能够想到的依靠。
徐逢见状,温言细语,慰藉着张子杰的悲痛,随后寻得一处风水宝地,将张母妥善安葬。
墓碑之前,张子杰双膝跪地,对着徐逢拜了下去,灵根一事,已下决心,即便前方是刀山剑树,他也誓要报仇雪恨!
“徐老弟,你这是要老夫带此子前往紫霄宗?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温长老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不解,他望向张子杰,这个被徐逢三天前带回的小家伙。
自归来之日起,除了徐逢之外,鲜与人交流,且时常独自一人前往主屋,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然如此,当前紫霄宗遭受的攻势已不如先前那般猛烈,全当是带他外出散心。”
温长老听罢,眉梢一挑。
徐逢这小子,他心中自是有数,满肚子花花肠子,向来不吐良言,其用心何在,实令人难以捉摸。
“罢了,既然你如此开口,老夫便带他走这一遭。”
温长老沉声答应,无奈人家如今倍受宗主看重,更是委托大任,自己还是甭找那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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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二人即将启程之时,徐逢行至张子杰身旁,轻轻拍肩,温言细语:
“去吧,放宽心即可,好好跟着温长老。”
他说着又拿出一枚古铜戒指递给温长老:
“您且收好,或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