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锋没把这中间的曲折说给苏星羽听,他母亲不喜欢她是他母亲的事,碍不着她什么。
苏星羽拿着旗袍去休息间里换,穿上身无一处不妥帖,柔。软的缎料流畅地勾勒出动人的身体曲线,严丝合缝,竟然是像量身定做。
她不由暗自惊叹老夫人的刺绣功底,旧时代的大家闺秀果然不同凡响,即使是留过学、经历过那么大变故的女人,手上的针线功夫也扎扎实实的,几十年过去了都完美得让人挑不出错来。她望着落地穿衣镜中的自己,水晶灯光下,繁花簇丽的旗袍衬得她白皙细腻的肌肤也染了一丝嫣然血色,眸光流转,眉眼精致,俨然是从古典画卷中走出的美人一般,如芝如玉,暗香宛然。
太美了。
不是她自恋,而是老夫人亲手所绣的这身旗袍真的太好看,让她就连自己也忍不住在镜子前多欣赏了片刻。
恍然间听得休息室外头有人轻轻敲门:“苏小姐,少爷问您衣服换好了吗?厉二少他们已经到了。”
苏星羽连忙应了声好,走出休息室。
沿着复古奢华的走廊往宴会厅的方向走,老远就听见一群人的喧闹声。
她原本以为这么吵至少来了几十个,可真正走近了一看,发现一共就十几个,有她上次在陆时锋生日派对上见过的厉雷,还有一个眉目与陆时锋依稀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人,剩下的几个男男女女也都衣着考究,拿的戴的,随随便便一件都不是便宜的东西。
见她走进来,十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有好奇,有打量,却都不含什么恶意的。
那些目光太直接了,就连苏星羽这么不怯场的人也不由被看得有点局促,忍不住心里打鼓:莫非她穿这身旗袍的样子很奇怪?
“哇,嫂子,你出来啦?”铺着柔。软皮毛的沙发边,是那个美少年厉雷率先笑着开口,“晚上好,上次吃了你做的蛋糕,这次我给你带了酒来。”
苏星羽不由微笑,刚刚升起的那一丝陌生感和不安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名叫厉雷的少年看上去简直太人畜无害,就算陆时锋提醒过她他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黑-社会,但看在他这么热情和自来熟的份上,想不让人心生好感都难。
“带酒?你真是有心了。”她笑着对厉雷轻轻颔首,“欢迎来玩。”
一边说,一边自然而然地走到陆时锋身旁。
陆时锋本来在正中深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坐着,自她一出现,他的眼眸深处就闪过一抹惊。艳,视线紧锁在她身上从未离开。
该死的……!
他只觉得喉头发紧,下腹隐隐有些发热,那件浓艳旖旎的山茶花旗袍纤毫毕致地勾勒出她妖精般的身材,他现在只后悔怎么就让她穿了这身衣服?他恨不得拿块大毯子把她从头到脚包起来,不容许那帮男男女女随便欣赏她的美色!
他深呼吸,再深呼吸……
好不容易才没在众人面前失态,站起身子,对她说:“你真美。”
这三个字,让她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羞涩地低下头去。
厉雷在旁边偷偷坏笑,暗自扯了一把自己的好兄弟杜云峰:“喂,你四姑上次真的回娘家砸东西啦?要我说啊这两个人好得如胶似漆,时锋大哥要苏星羽是要定了,你四姑再怎么闹都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