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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杳道:“你当我稀罕么。相爷不愧是相爷,玩弄所有人于股掌之中,信你一次,这次算我栽。”
她笑着,却是再也不留一点情面。
苏槐见她不过来,他便抬脚朝她走去,浑身隐隐绷紧,道:“不算你栽,要栽也是我先栽你手里。”
她身后是断崖,崖下云雾弥漫,望不到底。
只是苏槐才走两步,陆杳冷不防抬手,手里挂着那枚鸾凤佩。
鸾凤佩上都是血,穗子在夜风里轻轻晃动。
陆杳道:“你既已与她人成婚,那你我的婚约也就作废了。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我成全你。从今往后,你我各自安生,互不相扰。”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再道:“但如若你再犯我,犹如此佩。”
说罢,她收拢手指,用力一捏。
手指再松开时,那鸾凤佩已是一捧齑粉,从指间随风飘落。
苏槐眼神暗了暗,终是起了山风狂澜,一声一顿道:“你休想。”
她动用内力,血丝从嘴角溢出,陆杳舌头舔了舔,对他笑了笑道:“苏槐,你我就此别过。”
话音儿一落,苏槐脚下猛地一掼,动作飞快地朝她掠去,他伸手试图想抓住她。
那一刻,他看见她就站在断崖边,倏而伸开双手,就在他碰到她指尖之瞬,她当真犹如闲云野鹤一般,毫不留恋地,斜身便往断崖外倒去。
他没能抓住,看着她衣裙飘飘,整个人疾速往下坠。
苏槐当即便纵身也朝崖下跳去。
她休想以后跟他各自安生。
就是死,他也会拉她一起。
一个自由散漫,一个卯足了力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去抓住。
两人没坠下多远,苏槐终于是追上她,一把将她抓住,脚下恰恰有一块可以落脚借力的凸石,只是另一手还来不及抓住崖壁上生长的藤蔓,陆杳便说翻脸就翻脸,于半空中一掌将他击向崖壁,尚未脱手的剑,更是被她反手就毫不留情地刺穿他肩膀。
那剑锋夹杂着内力,锋利至极,深深没入崖壁中,几乎是将他整个人钉在崖壁上。
鲜血瞬时染开了他的衣裳。
陆杳手上还握着剑柄,道:“我说与你就此别过,但你若要上赶着就此永别,我现在也可以成全你。”
苏槐仿若不知痛似的,只缓了缓,血迹溢出口,顺着下巴滴淌,看着她问:“灵犀角你不要了吗?”
陆杳亦看着他那双眼睛,道:“就不劳你了。我说过,迟早要弄死你,今日这一剑,就当是还你以往对我的种种,从此你我两清。”
“苏槐。”她眼瞳红得寂凉,“我差点就信你往后是真想与我在一起的,我亦差点就想着往后与你试试看。往后你再也骗不了我了。”
苏槐眸色大动,伸手还试图想抓住她,道:“你敢走。”
她笑一声:“你待如何。”
陆杳推了推他胸膛,以借力,拉开与他的距离的同时,整个人再度仰身往崖下坠落。
最终,他手里只来得及抓住她一抹裙角,连裙角都从他手里滑走,手里空空如也。
他眼看着,她坠入茫茫山雾云海,顷刻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