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尊贵的世家,也敌不过皇家。
皇家她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什么世家。
便是开国的王子又能如何?
清颜手放到门上,刚要开门。
身后响起季云的极轻的自语:“我只想跟我欢喜的人,守着心中欢喜的人在一起……”
清颜拉开了门,抬脚迈了出去。
只留给季云一个决绝的背影。
床上的季云咳嗽数声,抬眼望去,是紧闭的房门。
他自嘲一笑,眼泪终于滴落下来。
清颜回到房间,想了想,既然不打算再以夫妻身份示人,那如今正好可以透露他们师徒的关系。
于是,等芸娘过来的时候,清颜拉着她跟自己聊天。
芸娘话匣子一打开,便是滔滔不绝。
先是说双儿,说她命苦,跟自己一样,爹不疼娘不爱。
又说道王妈,说别看她老实本分,人也是个苦命的,嫁的男人吃喝嫖赌,在外面勾搭了个外室,王妈都生了儿子,愣是被栽赃跟人苟且,被开了祠堂废去了正妻之位,还浸了猪笼……
好在老天开眼,其中一个执法长老知道原委,同情她的遭遇。
沉塘的时候,用小刀给她手上的绳子来了一刀,又给猪笼底下划开了个口子。
王妈才得以保住一命,只是原本爱说爱笑的王妈,就变得沉默寡言了。
原本生的儿子,在这样的家庭生长也被教歪了。
王妈曾经偷偷去看过儿子,只是他当街朝着她脸上吐了口痰,道了句,本少爷母亲生我时候,便血崩而亡,你是哪来的叫花子……
王妈被彻底寒了心,所以后来再不提过往,越发的沉默。
“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清颜不可置信地望着芸娘。
“唉,那我跟她一起伺候你,我不得打听打听嘛……我那天出门看到一个同乡的表妹的侄儿的弟弟,是王妈丈夫的娘舅……”
清颜拍了拍芸娘的肩膀:“在我这里当奶妈,对你来说,委实屈才了。”
锦衣卫不特招她进去都说不过去。
芸娘一脸惊恐:“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要赶我走吗?是我那句话说得不对吗?”
清颜摇头:“没有,我这是夸你,夸你机灵!”
芸娘这才吐了瓜子片,放了心,又从盘子里挑出花生扒开仁,放到清颜面前的碗里:“夫人,给你吃。”
清颜边吃边慢慢透露道:“季云,其实不是我的相公……”
芸娘嗑瓜子的速度,明显放缓了,她点点头:“嗯,不是你的相公,是你的丈夫。”
还不是一样。
清颜又说道:“我拜他为师,他是我的师父。”
芸娘手中的瓜子终于放了下来:“怪不得夫人你不愿意提你们是如何相恋的,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