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零下几度的天气里,洗冷水澡着实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我刚脱下卫衣,洗浴室里不知打哪来的一股子凉风飘来,一个受冷,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
然,我可从未有过不洗澡的时候,即使军训时规定的半个小时洗澡和洗衣服,都未曾懈怠。
我深吸了一口气,就将浑身的衣裳、脱了,抓起毛巾,往水桶一伸。
刺骨的冷意从手臂咻地蹿上了神经末梢,整个人都精神了百倍。
若是地理老师用这等酷刑来督促我的学习,或许很有成效。
用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我就穿上了睡衣,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就钻进被窝里头。
今夜的睡眠不大好,睡得昏昏沉沉的,很是不安稳。
我起初端着手机,踟蹰着要不要给顾北辰打电话,一释方才的不快。
久了,我的视线有些模糊,以为是困意来了,顾不得打电话,就阖上了眼睑,梦中,自己的脑袋如同浆糊一般稀里糊涂,同时,又痛不欲生,仿佛脑壳要炸裂了一般。
断断续续的梦境中,竟是一些琐碎的片段。
一会儿是,顾北辰因了方才那些话,与我闹情绪,好几天不理会我,我伤心死了。
一会儿是,司徒玥和纪默在一起了,童乐乐伏在我的腿伤嚎啕大哭,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一会儿是,大家都在嘲笑我,说我是个放屁精,全身都散发着臭味,大家都在远离我,我很难过,很想解释,可又不知该如何去掉这样的污点。
接着,脑中有一段的空白,自己如同这浮生里的一叶扁舟,随波浮沉,又如茶水里的一星茶叶,上下沉浮。
迷迷糊糊之际,我好像听见了童乐乐和纪默的谈话。
童乐乐那清清脆脆的嗓音在梦里不大清楚,她似乎在说:“哪有什么情诗,谁要送你情诗?”
“阿乐,有没有情诗,那不重要,只要你不生我的气,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你明天去找司徒玥,跟她说清楚,你跟她仅仅只是同校同学的关系,你的女朋友是我,童乐乐。”
“这话。。。。。。”
“你不说?行啊,那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以后都别来找我了,咱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纪默这下急切起来,声音里却有些无奈:“行行,都听你的。”
“那还差不多。”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
童乐乐噗嗤一笑:“不生气啊。”
“那,情诗还给不给我?”
“你怎么知道我有情诗啊?搞得一点儿惊喜和神秘感都没有。”她沮丧道。
“找你的时候,林鹿告诉我的。”
“鹿鹿真不够意思!”她顿了顿:“阿默,你先等等,我给你拿。”
接着,我感到了床板在摇晃,猜测童乐乐正爬上了床。
童乐乐忽地惊呼:“咦,原来鹿鹿睡着了啊?”
我听到了她好像在喊自己,就转了转身,嘤咛了一声。
“鹿鹿,你好好睡,我小点声说话。”
后面,不知她跟纪默是出去了还是果真降低了声量在说话,反正我是听不见了。
我想睁开眼睛去看看,他们两个还在不在宿舍,还是刚才那只是一个梦,可自己像是被梦魇住了,浑身酸痛却动弹不得,还感觉身子忽冷忽热,难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