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流浪歌手还要他儿子来告知顾北辰是那位给予五十块钱的大哥哥,这是因为,流浪歌手双目失明。
顿时,我对这对流浪父子生起了怜悯之心。
流浪歌手重新摆正了吉他的位置,手指开始在弦上滑动,张口便是粗哑低沉的男声:“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唱着人们心肠的曲折,我想我很快乐,当有你的温热。。。。。。。”
周围再一次站满了山堆似的过客,顾北辰仍然目不转睛地凝望着流浪歌手。
我注意到了刚才说话的小男孩正坐在流浪歌手的身后,双手托腮,痴迷地仰望着眼前的父亲,就像一个粉丝正在瞻望自己的偶像。
歌声里尽是饱含歌手的感情,曾经的音乐老师告诉我,歌唱就是通过音乐话的语言去倾诉自己的感情。
成年后的人往往不擅长于表露自己的内心,也不愿意把自己的人生对任何的陌生人和盘托出了,因而为何音乐会产生,音乐给予了成年人一种吐露心声的途径。
他的音乐造诣比我高出很多,他的歌声里都是他想说的话。
我环顾了一下周遭的听客。
都说,一千个人里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听客里就有一千种与音乐共鸣的感情。
我侧脸仰视顾北辰。
他听的很专注,似乎都把我当成了透明人。
我又把目光放回流浪歌手和那个小男孩的身上,不由自主地拿起手机,将这一幕给录了下来。
这么温馨的一幕,值得收藏下来。
“我也不会奔跑,最后谁也都苍老,写下我时间和琴声交错的城堡。”流浪歌手缓缓唱出最后一句歌词,手指在弦上拨动几下。
余音绕耳片刻,众人才从中回神,投钱后离开或怀揣着某样心情离去。
等人散尽后,顾北辰再一次牵着我往前,再次投下五十块钱。
我依旧依依不舍地投下了一块钱。
并不是因为他的这首歌值一块钱,而是我本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要说去帮助他人了。
小男孩站起来,在流浪歌手身边附耳告之:“大哥哥又给了五十,姐姐给了一块。”
其实我很想问他,我们两个的钱数非得凑在一块说嘛?难道就不能分开两句话说?
流浪歌手再次致谢。
顾北辰笑说:“我喜欢的人学过音乐,她会欣赏你的歌,我就是负责给钱。”
小男孩似乎听不大懂,偏头看着顾北辰,流浪歌手则是浅笑:“情歌还是得由你自己来唱,否则你喜欢的人是不知道你的心意。”
这时,顾北辰拉了拉我的手,淡笑着看向我:“我的心意,你听见没?”
我无言。
流浪歌手回道:“识乐之人,不善言表。”
顾北辰闻言,微微蹙眉。
“儿子,你看看,给一块钱的姐姐喜欢给五十块钱的哥哥吗?”流浪歌手突然问旁边的小男孩。
小男孩那大大的明亮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又看,又看向顾北辰。
半响,小男孩指着我:“姐姐。”
接着他那只小手又指着顾北辰:“喜欢大哥哥。”
他的话宛若重磅炸弹,炸得我脑袋一片轰鸣。
我不知如何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