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伍思德瞬间像被打入地狱那般,神情呆滞地靠在墙壁上,完全的傻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姓李的这小子是何等的难对付,自己走的每一步棋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原以为他进入了自己的全套,可是现在才发现是自己进入了他的全套。
“五爷,怎么了?”
依然没穿衣服的沈娟伸手缓缓抱住伍思德,胸前那两坨颤颤地肉袋挤压在老家伙的后背,脸贴着问:“铁狼是不是出事儿了?”
伍思德面无表情,抬起那粗糙的手轻轻呼啦着沈娟的雪白大腿,拨拉了下那两腿间缝隙,咧嘴一笑:“穿衣服,准备出去。”
“真出事了?”
沈娟咯噔一声,她又不傻,伍思德早晚有一天会死,真正陪自己一辈子的是铁狼,脸也跟着白了:“电话是谁打来的?”
“我让你穿衣服。”
伍思德还是没回答她,不疾不徐地点了根烟,缓缓抽着,盯着沈娟上下打量着。
这个娘们儿从十八岁就跟了自己,今年三十多了,俩人虽然不是夫妻名义,可也和夫妻差不多,只是谁也不约束谁。俩人关系一向很保密,赏给铁狼,他也不会觉得没什么别扭。
伍思德不再理会沈娟震惊的面孔,抬手仰着脑袋缓缓抽着烟,脑海中思绪万千。
从乔国栋手里他刚把黄州夺过来没两天,就这样交出去,他不甘心,铁狼死了、老八死了、还有沈娟的弟弟也残废了,现在自己几个心腹都被干掉。
有些事情的确到了不能隐忍的时候了。
沈娟眼眶中带着泪水,有些伤心,缓慢地拿起床后面的内衣裤穿上,不情不愿的下了床。
“你弟弟被送进医院了,车子在外面,你去看看他吧。”伍思德这才道明了真相。
沈娟噌地一下脸都白了:“怎么回事儿?”
“李麟做的,两条胳膊全废了。”伍思德阴沉着脸深吸一口气,拿起旁边的手机递给她:“地址在这上面,你去看看。”
沈娟二话没说抓起钥匙就要离开,可忽然刚想起来了什么,愣了下又问:“铁狼呢?”
“死了。”
伍思德风轻云淡脸色平静地说了两个字,用手指捏着抽了一半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随手从床上拿起睡袍裹在身上,转身下了床。
沈娟全然傻在了原地,震惊地看着伍思德,嘴唇颤抖,半天没发出一个字。
老家伙知道她想说什么,趿拉着拖鞋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指了指窗外;“变天了,总得有人牺牲,你放心,铁狼和老八的仇,我都会记着。先去看你弟弟吧。”
沈娟走了,没说话。
伍思德像一夜之间衰老了十多岁那般,没有拄着拐杖的他身材佝偻,脚步蹒跚,弓着腰来到了客厅,打开灯光,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沉思着。
只是,眉宇间增添了几分前所未有的杀气和阴狠。
…………
一场大雨,将黄州市昨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冲洗干净,地上没了血液,空气中没了腥味,可是,聪明的人都知道这场暴风雨只是先头兵,真正的恐怖变局还在后面呢。
赤城监狱。
是整个广南省最为著名监狱,也是国内关押重刑犯的地方,此处,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里里外外全是武警把守。
今天,赤城监狱押来了一个人。
正常的司法程序是公安局负责抓捕犯罪嫌疑人,录口供,调查,结案,之后层层递交,暂时羁押在看守所,等待检察院收集证据,然后移交给法院,进行法庭宣判,根据判刑时间移送给司法监狱,进行关押。
这就是国内的公检法司四个部门责任和工作,最高统治者就是的政法委。
可是,今天这个被送到赤城监狱的犯人完全没有经过审判,连基本流程都没走,直接押送到了监狱内。
他就是昨天刚抓来的黑风。
早已换上囚服的黑风一夜之间沧桑了很多岁,胡子邋遢,眼皮塌眯着,双手双脚戴着厚重的铐子,老老实实坐在车厢内。
负责押送他的八名武装特警身穿黑色制服,头戴钢盔,上身裹着防弹衣,六名特警手持九五式突击步枪,两名特警手持八八式狙击步枪,胯间别着九二式手枪,全副武装。
驾驶座和副驾也坐着两名特警,一个个谨慎无比,眼睛瞪的老大,生怕出现意外。
赤城监狱厚重的钢板大门开了,伴随着吱呀呀的声音,押送黑风的警车长驱直入,副驾上的那名特警跳了下来,手里拿着文件,进入岗哨办公室交接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