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良嫔呐?”
“你现在是逃命,让一个身怀有孕的妇人跟着你,她们母子还能活命吗?放心,我会让人妥善照顾,等你在高晋站稳了脚跟,我自会让人把她们母子送去。但是丁喆,如果你敢给我玩花样,不管是天涯海角,我都能要了你的命。”
丁喆苦笑:“小太爷放心,我如今已是丧家之犬,您肯收留,给我一条活路,丁喆感激不尽,从今以后,一定誓死效忠于您。”
“丁喆,我肯出手助你,一半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一半也是因为你肯为了心爱的女人,放弃高官厚禄,还算是一条汉子,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也不要让你的女人和孩子失望……”
姬雲几日后才清醒过来,他在自己的寝室里,高淦还有几名太医在他的身边。看见他醒来,几人都是喜出望外。高淦是因为担心,而那些太医则是在庆幸,不用给他陪葬了。
姬雲却是面无表情,看了看四周,便又闭上了眼睛,即使姬氏和姬珍听说他醒了,前来看望他都没有睁开眼睛。
高淦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往日的姬雲虽然性情淡漠,但他是温柔的,不管是面对任何人,都是温和有礼的。而现在从他身上透漏而出的是无尽的冰寒,没有丝毫的温度。
直到他伤势好转,可以下床,姬雲都没有和任何人说一句话,他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蹒跚独行。
高淦却不能不说话:“皇上已经全力在抓拿凶手,可是丁喆逃到了高晋,投靠了高晋的南翼王。六小姐没事,只是脖子受了些皮肉伤,那些救助你的官兵是巡防营总兵柳湛带领的兵马,他是吏部侍郎的次子,也就是柳嫣的兄长。”
姬雲听完不置可否,不过终于开口说话了,虽然嘶哑的几乎低不可闻,但高淦还是听清楚了,他说的是备马。
“你的伤还未痊愈,这是要到哪里去,皇上说让你多休养几天。”
姬雲却没有再说一个字,固执的出了门。
京城里接连下了几场雪,地面上结了冰,车轱辘碾压着路面发出喀喀嚓嚓的声音,行走的十分缓慢。
姬雲撩开了马车上的帘子,京城中所有的殿阁屋宇都被裹上了银装,远处的山脉也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他初来京城的时候,还是百花盛开的夏季,可现在已是数九寒冬,倒是和他的心境十分相像。
他初来京城的时候,满怀憧憬,希望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携手,花好月圆。现在他的心情就和这寒冷的天气一样,如寒冰凝结,如坠入了无底的深渊,而迎接他的是无尽的寒凉。
安国公受伤在姬雲之前,但他年纪大了,恢复的非常缓慢,脸色依旧苍白,头发也白了更多。
“姬大人也受了伤,老夫都没有能前去探望,倒让你跑来看我这个老头子,真是过意不去。”
姬雲微微笑道:“我是晚辈,来看您是应该的。”
“我还说等我这把老骨头好一点,要亲自登门去道谢,这次多亏你救了芸熙,若是落在丁喆那个疯子的手里,我家芸熙那还有命在。”
“安国公不必客气,芸熙的伤好些了吗?”
“已经好多了,劳你惦记了。”
“晚辈想去看看她,可以吗?”
安国鸿沉吟了一会,便点头答应了,怎么说,姬雲也舍命救助安芸熙,如今他们没有去登门道谢,姬雲倒跑过来看望,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安芸熙站着大房的正厅外,在雪地上来来回回的转圈,犹豫了良久才抬脚走进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