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累了,英姿斜依在扬华身上,落得满头的花瓣也懒得去管。喃喃道:“扬华再弹一曲听听。”
扬华伸出如玉的手,纤长的手指轻拂琴弦。幽幽叹道:“在家里,我从不敢轻易弹琴。”
英姿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他:“为什么,你弹的这么好。”她一动,头上的花瓣飘落飞舞,粉红的花瓣嵌在她乌黑的秀发中,围绕着她如雪的面颊飞扬而下,将她的面容趁得妩媚而娇艳。
琴声再起,不似刚才的金戈铁马,风起云涌。反而恬静得似憩息在林中的小鸟,自由轻快的鸣叫。环绕花丛的蝴蝶,翩然飞舞,潺潺的溪水慢慢流淌……
等琴声停歇,扬华转首看时,英姿竟依在他肩上睡着了。他不禁扬起唇角浅笑,他和英姿从未相处的如此融洽过。当英姿放下戒备和猜疑,不再像平时那样,像刺猥竖起满身的刺,也不再像螃蟹一样高举着一双长螯时,显得那么恬静和美好。扬华将头靠在英姿的脑袋上,慢慢的也闭上双眼,享受这片刻心灵的宁静恬适。
漫天花雨下,斜依而眠的男女。
一架古琴,一盏香茗。美丽得如梦如幻。
便是英姿这么爽直的人,都不忍打破,却有人鲁莽的尖叫着打破这静逸。
英姿睁开惺忪的睡眼,看清面前的人,不由苦笑道:“罗氏,你每次都要尖叫着出场吗?”
沈玉莹染满凤汁的手,纤白中更趁得那朱红妖艳瑰丽。她指着英姿,又指了指扬华,惊诧的张着嘴,说不出话了。
英姿回首一看,睡梦中,自己简直已偎入扬华怀中,实在亲密暧昧了些。她忙起身,走到沈玉莹面前,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嘴合上,苦笑道:“我不过是睡熟了,你用得着大惊小怪?见了鬼似的。”
沈玉莹一把打开英姿手,不满道:“好心当做驴肝肺,即然你移情别恋,另谋新欢那就算了。当我打扰了,请继续。”说着做势要走。
英姿忙拉住她,讨好地笑道:“罗婶,什么事?”沈玉莹高扬起头装做欣赏桃花。英姿摇着她的手臂,撒娇道:“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快说嘛。”
沈玉莹慢的不能再慢了的说道:“华……阳……来……了。”
这次轮到英姿尖叫了,她拼命的摇着沈玉莹的手臂:“他在哪?”
沈玉莹抽出胳膊,啐道:“再摇就断了,他去前厅了,要和庄主与明文明武商谈运送兵器入京的事。”
英姿狂喜的面容一滞:“那我去不太合适吧?”
沈玉莹好笑的看着她,讥笑道:“行,还算清醒,庄主让你也去前厅见客。你……”她还没说完,英姿又要跑走,她忙伸手拉住:“你就准备这副鬼样子去见华阳?”
英姿平时都穿着简单明快的劲装,头发也随意地用玉簪半绾。此时,她沉睡初醒,衣服皱成一团,头发也乱七八糟。还满是花瓣,实在有些狼狈。她不由分说地拉住沈玉莹的手就往外走,口中叫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看在英姿平时那么孝顺,你可得好好的帮我拾掇拾掇。”说笑着,人已走远,竟将刚刚还相依而眠的扬华忘了个干净。
大厅内,南宫禇雄高居首位,六位管事依次坐在左右,都是历年老人,华阳都认得,拱手见礼和各位寒暄几句,在南宫禇雄侧首坐下。
“庄主,可否备齐了?”
南宫禇雄颔首道:“都齐了,只待三日后华总兵点接完,就可以起程
了。”
明文起身将各武器的明细薄奉了上来,华阳略做察看,便轻轻合上。微笑道:“庄主办事,一向妥贴,华阳就不用细看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南宫禇雄放下茶杯,缓缓道:“吩咐不敢当,小女英姿已长大成人,我想让她此次随明文明武一同上路,出去历练一番,不知华大人意下……”
南宫禇雄话还未说完,门外侍卫忽然大声道:“大……大小姐……到。”他的声音甚是奇怪,比见了鬼还奇怪。
华阳不禁向门口望去。
一位少女,身着天蓝色纱衣,迤丽而来,眉目清秀。体态轻盈飘逸,出尘脱俗,特别是那双波光潋艳的大眼睛,晶莹璀璨,灵动生辉好似会说话一般。
华阳已知她是神兵山庄的大小姐,早在三年前与她曾见过一面。然相隔数年,又相聚短促,不甚熟捻。只道众人会代为引见,那知看过去,几位管事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少女,早已魂飞天外,明武更是离谱,口中噙着一口茶,顺着嘴角淌下,滴湿了他的衣衫,他却浑然不觉。
回首看时,南宫禇雄的目光也有些诧异,笑容奇怪地看着那少女。
华阳不由地有些纳闷,那少女虽然美丽,可神兵山庄的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不至于如此失态吧?再说她不是大小姐嘛?抬头不见低头见,就是绝世美人也应该看惯了,怎的都这副表情。
少女走到堂前,盈身下拜,柔声道:“爹!”声音温婉甜美,有如珠玉相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