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不满太明显,贺老夫人微微眯起了眼:“你是在指责我?”
贺司屿眸色微冷:“我只是想提醒母亲,当初我从商七年,没有靠家里分毫,至少在贺氏集团,还是我说了算。”
“母亲最好不要再越界,打着我的名义做事。”
说完,他抬了下手,示意身后助理推他离开。
丝毫不顾贺老夫人逐渐难看的神色。
走出贺家老宅的大门,助理顿了顿,询问:“贺总,现在去哪儿?”
贺司屿抬手看了眼表,这个时间,苏徊意的航班已经起飞了。
至少……他能保住她。
他放下手,看着逐渐升起的旭日,舌根下有一丝苦意:“回别墅吧。”
“还有,派人去医院看着,给苏老爷子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医生。”
助理颔首:“是。”
10小时后,贺家别墅。
贺司屿做了个梦。
梦里,他回到四年前的那个晚上,耳边人声嘈杂,而他置若罔闻,注意力全都在舞台上那个弹奏钢琴的女孩身上。
她一袭白裙,长发如瀑,弹奏着一首没有出现在任何曲谱上的乐曲——
他曾窥见过这段旋律,是她一笔一划独自创作的。
他早就知道,她在音乐上有着极高的天赋。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毕业这次的假期结束,就送她去最好的音乐学院进修。
到时候,她会在全球最璀璨的舞台上表演……
出神间,一曲结束。
贺司屿看见苏徊意走下台,抱着一处山茶花花束向他走来。
山茶花的话语是,理想的爱。
贺司屿心里一紧,站起身往后退。
不,不要说出那句话。
那句话会毁坏一切美好,他已经知道那惨烈的未来……
可苏徊意还是到了他的面前,而他退无可退,只能看着她樱唇轻启——
“贺司屿,我恨你。”
贺司屿心脏骤停,猛然从梦中醒来。
他睁着眼喘息了几下,缓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身上被冷汗浸湿了。
而他的手机在枕边震动,屏幕上是助理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贺司屿忽然有种急速下坠般的不安感。
他拿起接通,声音还带着些许嘶哑:“怎么了?”
听筒里传来助理慌乱的声音:“贺总,不好了……”
“苏小姐她所在的航班于太平洋上空遭受恐怖袭击,全机374人……无一生还!”
咚!
贺司屿的手机重重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