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关进了笔录室,几个学生都安静了许多,几人的辅导员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辅导员是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看上去就比几个学生大几岁。随后是警察一个个的询问笔录,简依安如实地反映了情况。陈菲在警察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警察叔叔,她们在学校长期霸凌我,今天还打我,你一定要把它们抓起来!”“所以你不同意调解?”警官威严地说,“根据监控,你们的情况属于互殴,不调解按程序是行政拘留。”“一定调解,警官,我们愿意调解。”辅导员抓住简依安的胳膊,苦口婆心劝道,“陈菲你就同意调解吧,你还年轻,不能留案底啊。”陈菲挣开辅导员的手,抹了把脸上的泪,冷笑说:“不,我根本不怕案底,我只要她们为欺负我付出代价。”“陈菲,你这又是何必呢……”辅导员急切地想维护自己的学生,“警官,我再劝劝她,您先别走程序。”警官剑眉星目,严厉地说:“这里是警局,不是你们过家家的地方,青年聚众斗殴是非常恶劣的行为,社会效应极差,如果你们继续执迷不悟,我们会从严处置。”陈菲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不怕死地说:“好啊,把我关起来!”辅导员想上去劝架,护着肚子说:“陈菲,别……别冲动……”这时去笔录的三个人做完笔录,一出来就对陈菲骂骂咧咧。“喂!你不怕死自己去跳楼,别找人给你垫背。”陈菲也不反驳,用野兽般阴毒的眼神恶狠狠地看着他们。一起出来的还有简依安,她敏锐地察觉到在场有一名孕妇,得知对方是辅导员后,她把辅导员扶到一边的座位上休息。简依安了解了事件缘由,对辅导员说:“老师您自己先保重身体,我去劝陈菲吧,她不是坏孩子。”“小菲,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简依安去拉还在跟几人对峙的陈菲。陈菲此刻像着了魔,一把甩开简依安的手,眼眶通红地说:“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就不要劝我善良。”简依安也是一愣:“小菲……”对面的男生叉腰说:“刀疤姐,劝劝你家疯婆子吧,她玩太多男人脑子坏了,别连累我们无辜的人啊!”男生个子很高,声音很大。言语中充满侮辱的词汇,但简依安听出来了,这三个同学都是愿意调解的。简依安想着,或许陈菲就是因为长期受到这类羞辱,现在才会如此坚定地要坚持不调解吧。陈菲别无他法,只能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反击。一个人脾气好的人如果情绪积压太久,忽然爆发便会一发不可收拾。陈菲现在就是这样。简依安紧紧拉住陈菲,给予她同样坚定的反馈,正色道:“你们三位同学,现在立刻马上,为之前欺负过陈菲的行为道歉,并写手写保证书,否则我们不悔同意调解。”陈菲打断道:“不!我不要他们道歉,我就要他们受到跟我一样的处罚。”带耳钉的女生说:“大妈,你搞清楚,我们可从来没有欺负过陈菲,你倒不如问问陈菲做了哪些见不得光的事,跟她妈一样,想到牢里卖肉。”简依安此刻也有点生气:“同学,我希望你道歉,而不是造谣。”带耳钉的女生一笑,又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大妈,你不知道事实,你就说我造谣啊?你无脑维护她,因为你跟她是同行?惺惺相惜?”简依安也呆住了:“你……”“大妈,这才是造谣。”带耳钉的女生说,“我污蔑了你,你下意识反驳,这才是面对造谣的正常反应。我刚才说陈菲,你看陈菲反驳了吗?”陈菲大叫一声,一把推开挡在她身前的简依安,冲上去对着带耳钉的女生一顿揍。这一下推力很大,简依安没有准备,被推得站不稳,踉跄了几步,险些就要摔倒。忽然,她撞上了一堵墙,紧接着一只手有力地扶住她的肩膀。顾烈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就站在简依安身后,他冷冷地看了简依安一眼,随后跟她拉开距离。警官看不下去了,呵斥了一声,制止了再次混战起来的几人,随后又喊来两个同事,四人一人一副银手铐,被勒令靠墙蹲下。简依安站在一旁,顾烈辛站在离她两步路的地方。警官手上还有一副手铐,他看着顾烈辛,似乎在询问。顾烈辛长眉一挑,又让出了两步,跟简依安拉出距离。警官上前,给简依安也戴上了手铐,但没有叫她蹲下。“不调解我们就走程序。”警官说着,带走了蹲在墙角的四人重新回到笔录室。简依安则被另一位警官带进了笔录室,刚一坐下,顾烈辛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级稍大一点的女人。简依安认出来了,那是主管红姐,此刻她脱下了干练的工作服,换上自己的纯色衬衣,褪去了精致的妆容,看起来也是一个为工作奔波的普通人。警官拿着纸笔,坐在了最左边的位置。王主管坐在中间,简依安的正对面。顾烈辛则坐在最右,长腿伸到了凳子外面。王主管歉意地笑说:“小简啊,之前没跟你说,陈菲其实是我的外甥女,我妹妹前几年去世了,妹夫在外地做生意又不管她,她自己又不想去上学,成天在外面晃荡也不不是长久之计,我就把她安排过来做兼职。她一边在兼职呢,一边又躲在外边玩,之前还认识了一个大她十岁的男友,两个人仙人跳骗钱,上个月被捉到已经留过案底了,这件事也是警察刚才告诉我的。前些日子,她把之前在社会上认识的人带到了酒店,坏了森威的规矩,还伤害了你,顾总知道了虽然很生气,但念在她年纪小原谅了她。这次她是自己主动提的离职,不是被开除的,跟顾总无关,您别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