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头微震,刚想宽慰就被打断,只见戚云舒又回到了平常那种冷漠的状态,她摆弄着手腕处的镣铐,“皇位的重量应该不止这点,我还有要求,皇兄若是不答应,交易倒也不必。”
“你说。”
不知为何,戚云舒又想起那个睡觉会将自己蜷缩起来的人,那个心里满是荒芜却总是用笑容欺骗别人的傻瓜。
想起那个人,心中总会涌起很多愧疚的情绪,她害怕那张过分熟悉的脸,又心疼对方遭遇,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可梦里两人相伴的时间那么长。
她不明白那个对生活充满热爱的女孩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像是没有灵魂的空壳。
而这个游荡在世间的空壳是真的想拯救自己这个不断重复的怪物,拯救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真是奇怪的理由,就和她那个人一样的奇怪。
戚云舒低声道了一句:“傻瓜。”
再次抬头,戚云舒将心中情绪尽数压下,“明日,带上一些不多事的人来我所住的客栈。”
平日无人的县衙门门口排起长龙,有不知情的人路过,忍不住问排队的人在做什么。
那排在末尾的人脸色不耐,但还是好心回答了对方的问题:“你没看告示啊,太子亲自审查冤案,所有冤屈直接上报就可以了。”
询问之人一脸喜色,随即涕泗纵横,“真的吗?娟子,我的女儿,你听到了吗?我能够为你洗刷冤屈了。”
那排在末尾之人见他这模样也于心不忍,可又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询问道:“你是什么冤屈。”
那情绪失控的人擦擦眼泪,一脸悲痛:“不便说,不过我这条腿也是拜他们所赐。”
两人交谈过后,那男子便一瘸一拐地往家走,等到他再回时,衙门口的队伍排得更长了。
阳天晴这几日逛街逛得好不快乐,她知道太子申冤之事,听着百姓不断赞扬太子的丰功伟绩也只是笑笑。
她看着身旁魂不守舍的牧晚:“你觉得怎样?”
牧晚摇摇头,她只觉得自己的力量太过渺小,这些年她也尝试着翻案,可是处处碰壁,甚至会被关进牢里。
更何况,那作乱的谢氏兄弟与已死的老太爷,他们明明就与皇后有关,如今太子得了声誉,受害者感激涕零。
这到底让牧晚有几分不甘,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太子所走的流程都是正常的,没有包庇,甚至面对百姓的无礼质疑也很耐心。
这根本挑不出毛病来。
她迷茫了,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头:“我不知道。”
阳天晴看着那一长溜的队伍没有说话,最后又像是对自己说:“好歹,这个结果是正确的。”
她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牧晚也跟着她离开了这里。
“天晴姐,我就是心里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