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院子里的梧桐依旧茂盛,它似乎丝毫不受春夏秋冬四季的影响,可以一直翠绿、傲立于京城。陆知风穿过大院,陆腾辉正等着她,远远地望见了她便张开了怀抱,陆知风连跑带跳扑了过去。
凑近了才看见陆腾辉眼角湿润了,陆知风问:“爷爷您怎么了?”陆老爷子用粗糙的大手握紧了陆知风的手,说:“做得好,不愧是陆家的女儿。”
陆知风笑着点头,说:“不愧是陆老将军的宝贝孙女。”
“疼不疼?”陆腾辉问。陆知风傻笑着摇头,说:“不疼,早好了。”
陆家就是这样,陆知风猜得到她爷爷会为她骄傲,一生卖命于皇家,虽现已远离朝堂,可牵挂还是在的。
陆老爷子抹掉了眼角那几滴珍贵的泪,大概是年纪大了,他已经几乎哭不出来了,他问:“你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是什么人?”
陆知风开心的拉着陆老爷子坐下,把在行宫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兴奋的说:“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不得了的秘密,现在就像有一张纸挡在我面前,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全部明白了。”
陆腾辉的脸色却变得很难看,说:“你不许追查这种事!妙手谷的人死了,敬王爷活的好好地,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你还有什么好查的!”
陆知风猜测爷爷会因为她的质疑而不悦,但没想到他态度这样激烈强硬。陆腾辉直视着陆知风的眼睛,说:“知风丫头,你知不知道爷爷做了多大的付出,才换来陆家儿女的平安喜乐。爷爷只盼着你平安快乐……莫要趟这趟浑水。”
陆知风只好点头同意,说:“知风知道了,但那个孩子没有去处,还要留下来。”
“一有机会就快送他离开!”
从陆老爷子那里回来,陆知风的决心没有被一丝一毫的打压,反而愈来愈坚定。她相信,其中定有秘密。这个秘密可以解释青司为何在她面前自尽,可以解释梦里缠绕的红绳,可以解释那个白胡子老头的紫葡萄。
陆知风推开门时,惊羽正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陆知风走过去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惊羽沉默的接了过来,小口喝着。
陆知风突然凑近他,问:“你刚刚做什么了?”
惊羽摇摇头。陆知风眼神落在惊羽的手上,说:“你手指上有灰尘,我是不是进来的太早了,让你连把手擦干净的机会都没有?”
惊羽抬头看她,害怕的睁大了眼睛。陆知风有很多面,惊羽见识过了,她看人的眼神可以很热烈温情,同时可以残忍冷酷。
陆知风看他吓得呆住了了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说:“我要是想杀你早就杀了,难不成是想把你带回来虐待你?能不能不要用变态的眼神看着我!”
惊羽这幅样子像极了陆知风小时候招惹过的狗狗,让陆知风有气不得发。不过转念一想她的确做了过分的事。
“是,我打碎了你的牙,还砍断了你一节手臂,还往你腿上捅了一刀。可是你想想,我不应该吗?你有什么好畏畏缩缩的?”陆知风莫名理直气壮的说。
惊羽就静静地看着陆知风的个人表演,看得陆知风开始心虚。
“好,你不说是吧,你不说算了!我出去买好吃的去!”陆知风气鼓鼓的踹了一脚床板,扭头出去了。
陆知风走了,惊羽听着外面没声音了,他又爬下了床,跪在了地上把木盒子拉了出来,当时是如何的情景呢?
“妙手谷谷主,青荧。”
红衣少年冷笑说:“我管你是什么屁谷主,既然来了罗刹山,就要交出我喜欢的东西——我要你的命!”
话音刚落,红影已经闪到了青荧的面前,小男孩吓得缩进了青荧的怀里,只见青荧面前瞬时出现万千红丝缠上了红衣少年的,听见一声如野兽般的嘶吼声,少年冲破了红绳的禁锢,青荧一闪身轻飘的落在了地上,朝着扑空了得小红兽浅笑。
红衣少年怒气更甚,持刀冲了上来。青荧只是微微侧身就躲过了少年的那几刀,眨眼之间她向前穿过了错乱飞舞的刀,站到了红衣少年面前,纤纤玉指掐住了少年的脖子。
少年脸涨得通红恶狠狠地等着她,周围人已经吓傻了,他们的红莲主座就这样被人生擒了!
紫衣少女喊着:“放开她!”就扑了上来,被地上突然拉起的红绳绊倒。青荧看着那个奋力挣扎的少年说:“你是个练武的好苗子,这把刀使得出神入化,假以时日,说不定我们真的可以较量一番。小子,你知道你快死了吗?”
少年耿着脖子,说:“……死在你手上又如何……本座何时畏死!”
青荧说:“我早已不犯杀戒,你也不会死在我的手里。你小子,已经走火入魔了,只是你不知道吧?”她说完收回了手,红衣少年一下子脱力跪在了地上,像溺水的人重回岸上拼了命的呼吸。
青荧问那个紫衣少女:“你们家主座近日可有什么异常?”
紫衣少女好像陡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却不敢说出口。青荧转而问怀里的男孩:“你们主座为什么要杀你?”
男孩怯生生的说:“他……他要练武,门内的大弟子已经被他杀光了,便叫我们来……”
青荧接着问:“他之前是这样吗?”
男孩摇了摇头,说:“不是的,主座先前是罗刹山最好的主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