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傅名手的确受伤了,节骨多处软组织挫伤,因为绷带特性,包扎起来情况稍微严重一点,也不方便签字。
公司去不去其实都无妨,公事连日来都是在家里处理的,只有几个比较重要的会议要亲自出席。
可会议并不是迫在眉睫,沈傅名要去公司,无非就是心乱了。
在MS大厦里,坐在总裁办公室里,沈傅名翻开文件没看两行就会不受控制的发呆,在会议室里听着几位经理各执一词也会走神。
他很不状态,这样的状态持续到陈锋说沈馥言来了。
“哥。”沈馥言一眼就看到他手上的伤,惊了下,一路酝酿的话全部忘完,急忙的快步走上前,“怎么了?!你手怎么回事?”
人到这个年纪这个社会地位,身上那是处处金贵,有点大痛小伤都会非常注意,没道理好好的,会伤到手。
但话问出口,沈馥言见自己哥哥面色半点没改,当即联想到了什么,脚步猛地一顿,停在一个比较尴尬的中间距离。
“什么事?”沈傅名合上打开了半天却没看进去几个字的文件。
“就……”沈馥言没立刻说出来意,眼睛盯着他包得一看就是工作行动都不方便的手,还是忍不住,“哥,你的手,嫂子弄的?”
“我自己。”沈傅名语气没什么起伏。
沈馥言听得却鼻子忽然一酸,她想起有段时间,妈妈和她抱怨哥很久没回去了,电话打通,总都是说公事忙等过段时间。她以为她哥工作是真的忙,帮着拐弯抹角问了问后,也就没当回事。
等她在国外念完大学回家,才发现家里变了天,她哥不是忙,只是不想回家,一年出头只有清明那天和年底回来住一晚。
沈家再也不像是他的家。
往年黎酒在的时候,别说长辈的生日宴,逢年过节也都一次不落,一年总有好些次是回家里住着的。
听到妈妈红着眼说这件事,她没忍住,一个人冲去公司。
扑了个空后反应过来是周末,又转而去他的住所。他的地产多,她在第二处房产的健身房里找到他哥,薄薄的运动衫已经被浑身的汗浸透,他曲着一条腿,手横放在额头和眼上,直直的躺在健身房里。
他呼吸很快。
像是高强度运动过后在喘息平复,又像是在压不住什么情绪。
她没有惊扰他,悄悄退出去,进厨房收拾出一顿吃的,再在楼下等着。她哥那么敏锐的一个人,竟然都没察觉有人上过楼,下来看到她的时候表现如常,问她怎么回国了。
吃饭的时候,她也看到他手背上,很多节骨处通红,还有些没有褪却的淤青紫痕。
也许,男人都是这样的,不擅长求助不擅长沟通,有苦有闷只能通过力量的倾泻来发泄出来,然而被情绪操控下的力道又有多少克制?
伤了自己也情有可原。
“我给哥倒杯水。”想起过往的事,沈馥言心里不是滋味,转身的时候才尽量去调整自己的心情。倒了水回来,她走到他办公桌边轻轻放下,也没看他,就说:“嫂子惹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