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账册她最多也就过一过目,还真没打算在上面费心思一笔笔的去算。
萧决进燕阳殿的时候,就看见她拿过一本账册,粗略翻了翻,便搁下算作核算过了。
秋水看见他进来,刚要行礼,就被萧决给制止了。
萧决小心翼翼绕到姒锦身旁,伸手便是朝她脑袋上砸了一记板栗。
待姒锦吃痛,转过头来怒瞪着他,他才笑骂道:“偏知道偷懒,可被我逮到了。”
姒锦揉着被他敲到的地方,道:“君子善假于物,我如果事事都亲力亲为,恐怕不累死也要减寿。”
萧决忍笑,“偏巧就你有这些歪理。”
姒锦却起身拉他到榻上坐下,附和道:“是是,我说的都是歪理。才回来几天,你就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连吃个饭都没个正点。”
她一边数落着萧决,一边却爬上软榻,跪坐在他身后给他揉着太阳穴。
虽说今年末政务上事情不多,要萧决拿主意才能去做的更是少,但是积了近两个月总还是堆了不少。
他这个人又极为勤政,姒锦晚上和他一同睡下,第二天等她醒来,萧决早去办公去了。
刚开始那两天,甚至都快到子时了,他在存心殿还未用过晚膳。
萧决闭着眼享受她难得的伺候,听着她在耳边念叨不休,却不觉得烦,反倒是让他有种如沐春光之感,连声道:“夫人教训的是,这几日是为夫不好,忙着政务,冷落了夫人。”
姒锦往他身上捶了一拳,羞怒道:“谁指这个了。”
萧决总觉得她似是变得骄纵了些,和当初新婚时那股子柔顺谄媚的劲全然不同,他还是喜欢她现在这样,约莫她原本就是这般的性子,当然他也承认这多半也是被他给惯得。
他转身将姒锦抱进怀里,笑呵呵道:“明日是小年,朝中也放了年假,可以多陪陪你。”
从汉寿回来之后,萧决除了第一天同众妃见过之后,便一直留宿在燕阳殿,从未踏足其他后妃宫室一步,姒锦心中自然是喜欢的,毕竟谁也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老往别的女人那里跑。
再说眼看就要过年了,姒绯进宫之后,她搬出了舅父家,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宅子里,只多除夕的时候进宫陪着姒绯吃顿团圆饭,便只得回府一个人孤孤单单守岁。
所以今年这个新年,她显得极为期待。
她坐在萧决腿上,歪着头问他:“你们这小年夜有什么习俗吗?要不要剪窗花,贴春联?”
这些事往年都是有宫人去办的,哪里还轮得着萧决插手。
他显然被姒锦问得楞了一下,好一会才说:“春联我倒是可以写一副。剪窗花,就算了罢。”
姒锦微微一笑,道:“那这联子写什么要我来定。”
萧决随她,只是含笑问:“那你想写什么?”
姒锦吟道:“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楼,横批:四季长安。阿决,你说好不好?”
“极好。”萧决眉开眼笑道:“夫人想我长命百岁,平平安安,这联子自然是好的。”
姒锦横了他一眼,口是心非地说:“谁想你了,我这是为自己求得,便是为了阿姊,奉仪姑姑,秋水绿腰他们,也轮不到你。”
她眉目含情,这一眼反倒尽是娇嗔之色,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萧决心中一荡,便忍不住在她又白又嫩的脸颊上咬了一下,恨不得将她吞食入腹才好。
从汉寿回来,他便想清楚了一些事,关于姒锦的,关于他的。
他当初怀疑她来汉宫别有居心,想她与王览仍有首尾,如今看来却是他想多了。王览成婚那日,他担心她出事,忍不住追出来寻她,便让他明白了一件事,真的事到临头,他远没有当初定计时的那般魄力,眼睁睁地看着姒锦出事。
他想要好好珍惜这个姑娘。
姒锦每次被萧决这样偷香,总怀疑他有什么特殊癖好,喜欢咬人脸皮儿。他便是对着赵蕊她们也是这般么?
她煞风景地想着,嘴里又和萧决说起陈薇之事,道:“如今必然有风声传到王览和陈数耳朵里,你说她们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