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这声惊叫的不是别人,正是原本同我一道熟睡的母亲,很多年以后母亲每每回忆起这事,都是心惊胆颤,心有余悸。
在我入睡之前一切都很正常,到了后半夜,母亲迷迷糊糊的听到稀稀疏疏的起床声,母亲以为是父亲起夜,所以也没在意,于是一个转身继续睡觉去了。
可是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也不觉查父亲回被窝的动静,众所周知男人起夜方便,远比女人要快,于是转过头想看看前面情况。
这不转头还好,一转头差点没将母亲的魂给吓没了,据母亲自己说,她转头却看到了她这一辈子最恐怖的一幕。
原来先前起床的并不是父亲,而是只有四岁的我,母亲说当时只瞧见我上身赤裸着,下身穿着开裆裤,背对着床,面朝着窗外的月亮跪着。
临睡前窗户肯定是关着的,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打开的。
母亲冷不叮的打了寒颤,一个哆嗦把还有点迷糊的母亲彻底给惊醒了,母亲猛得推了把睡在她身旁的父亲,自个壮着胆子冲着我背影喊了声:“小福?”
母亲见我一点反应都没有,又加大了声音喊了声:“小福?怎么了,你在干什么啊?”
可是我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母亲这下等不急了,连鞋子都顾不上穿,三步两步叉到我跟前,把手按在我双肩上,想将我的身体转过来,却发现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不能够将我转动。
一个成年妇人的力气,就算再手无缚鸡之力,也不是仅有四岁孩子所能够比的,更何况我母亲还是一个常年劳作的乡村妇人,即使这样居然也没能将我转动。
母亲转不动我,随即便绕到了我身前去看,这一看却是瞧见了让我母亲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我双膝跪在地上,嘴巴里正嚼着用来点照明的白蜡烛!
八几年的乡村电是通上了,但是经常性的停电,尤其是夏天,停电的频率更是高的离谱,所以大家一般都会在家里备些蜡烛,以便用来应付停电,因为质量上程的蜡烛不便宜,所以大家也都不大舍得用。
而我当时嘴里嚼着蜡烛,面色惨白,一点血丝都瞧不见,眼神呆滞无神,一动不动的盯着月亮,母亲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发出一声撕裂的惨叫:啊……
母亲这一叫,不光叫醒了父亲,同时也叫醒了我满月那天,那个道士口中所说的那个劫难。
父亲蹭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啪嗒一声拉开了电灯,就在电灯亮起的那一刹那,我整个身体一软昏了过去,嘴里还有不少没嚼烂的蜡烛,跌在一旁的蜡烛身上的咬痕,更是清晰可见。
父亲一把将我拉了起来,冲着一旁惊恐的母亲呵斥着:“你怎么回事,怎么让小福吃蜡烛,不是让你把这玩意摆搞一点的吗,还有这窗户怎么也开了!”
母亲当时吓得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不停颤抖的身体以及打着颤的牙齿告诉父亲,她瞧见了很恐怖的一幕。
父亲将我抱起放到床上,一手又去将我母亲拉起来,母亲一把抢过父亲怀里的我,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窗外的小黑狗或许是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站在窗外一个劲的朝着屋子里狂叫,似乎想要从窗户外跳进来似的,听我父亲说,这小黑狗是在我两岁的时候,是我从外面抱回家的,当时我连路都走不稳当,却抱了一条小黑狗崽子回来,也真是够稀奇的。
这深更半夜不停狂叫的狗叫声着实有点渗人,父亲不耐烦的冲着窗外大呵一声:“再他。妈。的瞎叫唤,信不信老子把你宰了!”
这话说完咣当一声就将窗户给重新关得严严实实,不过说来也奇怪,父亲这一声大呵过后,那条小黑狗吓得真就不叫唤了,而后居然夹着尾巴跑回窝里去了。
坐在床边的母亲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这才将先前看到了的那一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的我父亲汗毛都竖了起来了,母亲说完后哭得更加伤心了,支支吾吾冲着我父亲说:“老头子,你说小福会不会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