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易区并没有方荡想象的那么大,一晚上的时间,方荡已经在易区外层来回走了四五个圈了,几乎将易区中的每一个地方都走到了。并且,方荡不知道的是,那家毒店,他晚上至少在门前走过四次,只不过毒店白天和晚上当然是两种模样,方荡却不懂这些还在找那个白天的开着门的毒店。
远处的天边越来越白,随着一道金光铺来,整个易区都从黑暗之中复苏过来,只是街道上依旧人影稀疏。
方荡循着味道来到这里,迎着温暖的朝阳越来越觉得四周眼熟。
方荡哦了一声,拍手道:“对了,这里是刚刚进入易区的时候曾经走过的地方,这香味是那个蛋。”
找到了这条路,方荡信心暴涨,觉得自己很快就能找到那家毒店了。
不过在去毒店之前,方荡摸了摸兜里的六颗十草丹,又闻了闻那颗蛋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尤其是奇毒内丹在方荡的嘴中上下弹动,如同小孩子在撒欢蹦跳一般,招呼方荡赶紧想办法将那枚蛋弄到手。
方荡琢磨了一下,他爷爷说过,这些在棚户区摆摊的摊主有可能一天换一个地方,而那*店则有固定的地方不可能跑掉,所以毒店,他可以早去也可以晚去,要是这片窝棚之中的摊主带着蛋走了,易区这么大,方荡觉得自己永远都找不到他了。
方荡当即决定先顺着香味去找那个摊主,商量一下,能不能用他身上的银子和十草丹来换那枚蛋。
方荡刚刚打定主意,身后远处传来吱呀呀、吱呀呀的声音。
易区的人都是武者,少有普通人,他们不是农民,这里也没有农民,所以,这里的人就算早起,也大多数是练拳脚,这样车轱辘碾过青石砖的声音在宁静的清晨格外刺耳。
随着车轱辘的声音,方荡还听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男子喋喋不休的说话声。
方荡好奇的扭头看去,就见朝阳下,一辆略微高点的破旧木质手推车吱吱呀呀的从远处滚过来。
从方荡的角度望过去,正好能够看到两个推车的女子。
这两个女子模样有*分相似,竟然是一对双胞胎,都是一身粗布襦裙,上面缝补了不知道多少个补丁,但浆洗得很干净,她们两个面色都不大好看,有种营养不足的枯瘦感,以至于面颊都略微有些下陷,显得眼睛略微有些大,若非如此,这两个女子一定是大美人。
手推车上并没有放置多少东西,只有一个不算太大的红木匣子而已,但两女合力推起来却相当吃力。
大清早的天气其实已经有些凉了,但两女额头上珠光闪闪,配上消瘦身躯和饱经风霜折磨后的坚毅眼神,犹如雪地之中的娇嫩花朵,看上去尤其叫人生出怜惜之念来。
此时方荡而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小子,左边那个,左边那个不错,屁股大,一看就能生,你要是打算找这个给我生孙子的话,我们这帮老骨头全力帮助你。”
“你可别小看你的十世祖宗,咱们这些老头子,年轻时都是潇洒少年,那个不是才华横溢?这么说吧,我们每一个都曾使京都中的女子趋之若鹜,你说吧,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百家杂学,治政君道,想要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我们十个老家伙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我们随便指点你一下,天底下的女人保证你勾勾手指就到手了。怎么样?”
方荡听出来了,这是他爷爷的声音,在方荡心中,这家伙最会吹牛皮,脸皮也最厚,说话绝对不靠谱,所以方荡根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方荡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刚刚进入火毒城,随便看到一个女人就想要发生关系的方荡了。
什么是人?人能控制自己的本能。
什么是兽?一切以本能为自己的行动准则。
这个世界,成人还是成兽全在自己的选择。
烂毒滩地之中的方荡是一头半人兽,而此时的方荡,已经开始无限接近与人了。
“你们这两天干什么去了?怎么一直没动静?”方荡没有理会爷爷的吹牛皮,随口问道。
“我们,哦,实在是太高兴了,方家终于破了十代单传的噩梦,我和我的祖宗们坐在一起喝茶庆祝,自然是酩酊大醉,刚刚才醒。”方荡的爷爷显然非常开心,笑呵呵的说道。
方荡正要收回投注在两女脸上的目光,此时手推车已经吱吱呀呀的走到了方荡侧面,穿过手推车和两女之间,方荡看到了两张脸。
钟武和边丁,这两个家伙此时舔着脸纠缠在两女身边。
“我说两位丁姑娘,咱们可是本家,你们要是和我在一起,我还能亏待了你们?咱们哥俩儿在这易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你们点个头,我保证不会叫你们两个受半点委屈,这些活儿以后全都不用干了,你那病重的老娘我们也一并照顾到善终为止,如何?”边丁套近乎说道。
两女默不作声,依旧在努力的推着小推车,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边丁的言语,更没在意边丁竟然将名字里面的丁和她们的姓氏的丁胡乱攀扯在一起自称本家的事情。
钟武此时简直就是一张猪脸,见两女没有什么表示,便呵呵一笑,接茬道:“就是就是,我们两个英俊潇洒,随你们两个挑,你们姐俩儿自己商量,谁愿意嫁我,谁愿意嫁他,我们哥俩儿都绝对没有任何意见……”
钟武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因为边丁用手捅了捅他,钟武纳闷的看向边丁,随后顺着边丁有些发直的目光扭头看去。
紧接着钟武一双眼睛陡然瞪大,瞳仁却收缩得堪比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