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相对,烈重影望着那瑟缩着哭的像个孩子的少年,余光瞟见身旁的花陵玄,便欲言又止。
“沧言,别怪兄弟们。”倒是花陵玄抢先开了口,神情悲凉,“奉长老阁令——”
“叛徒云沧言,战场勾结恶魔族、其罪当诛!革除圣天使身份,就地处决!”
他两指夹着那一张令状轻晃,补充道:“是你最敬爱的老师,亲自签署盖章的。”
烈重影愣住了,蓦地伸手去抢:“你放屁!老师根本不可能。。。。。。假的,这绝对是假的——”
“沧言!你是最了解老师的,你别信——”
那一刻,熟悉的鲜红章印刻在云沧言眼里。
他呆呆地站在大雨里,浑身湿透,雨水和血水一起淌落,血气在一点点上涌,头脑由一片空白慢慢变得清晰,接近那荒谬至极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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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族既派雪女接近你,我们大可将计就计。你只需借雪女之手接近月神、将其斩杀,圣战便结束了。”
“月神一死,恶魔族不足为患,极光也不再不可或缺,众长老自然会允你隐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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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云沧言,战场勾结恶魔、其罪当诛!革除圣天使身份,就地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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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缓缓地笑了,爬满雨水的脸上,那笑容悲戚得仿佛深潭深处开出一瓣青莲,崩塌的世界里所有的颜色都变得黯淡。
我已表明心意,可自断羽翼,今生今世躲藏苟活、绝不戕害同胞。。。。。。
您何苦如此呢?
大雨滂沱,刀剑出鞘之声清冷细密,云沧言笑着闭了眼,这一刻师徒、兄弟情义两尽,唯有用这残败的尸骨一具,偿还故乡与同胞。
那一刻脑海里却有细小的唤声划过,胸腔里心脏随之重重一震——
是记忆里澜雪温柔期许的呼唤,
微弱却清晰。
这世上,还有人需要我啊。
第一次,随着骤然迸发的澎湃威压而释放的光芒,如鲜红的心脏跃动在少年眉心!是浓艳欲滴的花朵——天使一族携羽而生、羽赐神力!
“是。。。。。。羽赐。。。。。。?”烈重影怔住了,迎面而来狂风猎猎、那鲜红的威压碾上肩头,一时难以呼吸,“沧言你。。。。。。”
第一次。。。。。。
那个温文尔雅的孩子释放了他的羽赐。
“那个花形是。。。。。。”花陵玄也被震慑住了,瞳孔微颤不敢置信,“难怪。。。。。。”
“难怪出生就会被家人丢弃,这个。。。。。。妖物。。。。。。!”
“杀了他!不能留他——”
“沧言,沧言跑——快跑——”
那一夜漆黑的乌云不散、暴雨不止。
云沧言眉心赤红的花朵不灭不熄,披着满身同胞的鲜血拼命、拼命往前跑,跌跌撞撞、泪流满面,终是精疲力竭倒在绿野之间——
是那一处与恋人相约的地方。
正逢黑夜散去、晨光熹微,澜雪霜白的长发与洛丽塔裙衫在风中飞舞,杏核状的眼瞳在微蒙天光里猩红浓艳。
而在她身后不远处。。。。。。
是肃穆齐整的恶魔大军,以及军队前方两名黑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