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长发散落在雪白床榻,略微有些凌乱。
睫毛轻颤,白皙脸颊染着红晕。
澜月缩在床边,低着头没敢看她,上半身被扒了个一干二净,显出那被散落的长发遮了大半、依旧氤氲在夕阳光辉中若隐若现的清瘦腰身,以及胸口包扎的白色纱布。
一头如瀑长发披散在胸口、双肩,顺着腰身一直垂落到床榻。
他沐浴在黄昏白雪的朦胧光晕间,白皙光滑的肌肤映着窗外飞雪,如冰雪凝脂,美得惊心动魄……
像一只被扒开的蚌,露出白嫩娇美的肉体。
千翎站在床头,一眨不眨看着他,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热。
感受到一道直勾勾的目光,澜月抬眼看了看她,脸颊一烫,身后那对始终垂在身侧的黑翼颤颤巍巍伸展过来,裹住自己裸露的身体。
见那张红得冒烟的脸缓缓埋进了遮裹的膜翼里,千翎眨了眨眼似乎回过神来,一张脸又拧了几分:
“膜翼收回去!”
“……”
床上遮裹的黑色膜翼间又缓缓露出一个脑袋来,黑发散落脸颊边,血色黯淡的眸子可怜兮兮瞅着她,像街道角落里一只蜷缩的可怜小猫。
完全无视那双水汪汪惹人怜惜的眼睛,千翎双手叉腰斩钉截铁:
“我这就去叫医师,你老实点乖乖配合,不许躲在翅膀里面!听到没?”
他看着她,缓缓垂下睫毛,抿住嘴唇。
“小月,你要再敢跟医师瞎胡闹……”千翎转身走了几步,顿了顿又走回来,吹胡子瞪眼地把拳头亮到他面前,“懂?”
澜月看着她折返过来,一对单薄的黑色膜翼颤颤巍巍又裹紧了些,一双眼睛有些紧张不安,泛红的脸颊又烫了几分。
她看着他可怜的样子,抿住嘴唇,转身朝着树屋门口走去,没有再回头。
遮裹的膜翼顿了顿,缓缓松开了些,露出白皙肌肤。
他氤氲在窗边夕阳的余晖里,长发散落,肌肤如雪,舒展的膜翼缓缓垂下……安静望着她的背影。
“翎……”沙哑的声音,说不出那句挽留。
别走。
千翎站在木门边,缓缓停下了脚步。
也许是身后的人太胡闹让人放不下心,也许是这般粗暴地对待他终归感到些许不安疼惜,又或许是那一声沙哑的“翎”触碰了某根脆弱的神经……
心忽然开始滴血。
她站在门边,缓缓抿紧了唇。
手攥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攥紧——推开门。
再见……
笨蛋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