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前的夏天,南城并没有今天这样繁华。
站在南城商务楼十层阳台上,南城利民旅游公司总经理于天华点着了第八根烟,浓重的烟味刺激着他的神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一个小时前,他刚刚接到股票暴跌的消息,除了公司的抵押,还有他东挪西借的100万全部成了股市的牺牲品。
黑夜,笼罩着南城,笼罩着他的心。
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是银行打过来的,一定是催他还款。
从阳台回到办公室,于天华感觉全身一片麻木,他已经丢失了灵魂。他把头深深埋起来,让眼泪肆意地流淌着,如同一个孩子一样哭泣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手伸到了他面前,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抹去他的泪。他抬起了头,看到了妻子的脸,她是于天华的妻子赵文丽。
“我知道了股票的事。”赵文丽说道。
于天华没有说话,呆呆地靠在椅子上。赵文丽和他结婚15年,一直默默跟着他,从来不觉得辛苦,本来他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赚钱,让她和儿子过上幸福的生活,但是现在却又要陪着他背债。
“我有一个办法。”沉默中,赵文丽说话了。
“什么办法?”于天华的心顿时被拉了回来。
赵文丽低着头,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快说啊,什么办法?”于天华焦急地问道。
“保险。”赵文丽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于天华顿时愣住了,他当然知道赵文丽说的保险是什么意思。最近公司刚刚接了一个旅游团,并且和保险公司谈了一个特殊的人身保险,那张保险单,旅游团的游客已经签字,只剩下给保险公司递单子。
“你是说,修改上面的内容?”于天华低声叫道。
“是的,我们把那份保险加一个单子,受益人写上和公司五五分成,然后等他们出事了,公司就可以得到一半的赔偿。”赵文丽点头说道。
“可是,他们怎么可能出事呢?”于天华叹了口气,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
“如果我们做点事出来呢?”赵文丽抬头说道。
“你是说……”于天华没有再说下去,他明白了赵文丽的意思。
良知在金钱面前变得软弱无力,罪恶开始强大起来。这个晚上,赵文丽和于天华合谋了一个计划。他们选择的旅游团一共7个大人1个小孩,目的地是南城30里外的天平山。这个计划,除了于天华和赵文丽外,必须还要有一个司机。于是,在他们的诱惑下,公司的司机林伍德被他们拉下了水。
旅游团出发的那天天气并不好,这给他们创造了便利条件。为了保证事情万无一失,赵文丽亲自当导游带队。按照他们的计划,他们在来到天平山脚下的时候,赵文丽和林伍德借故离开车子,然后林伍德把面包车的挡位调整好,并且在车轮前面塞了一块石头,等到那块石头慢慢无法承受车子重量的时候,车突然开动,直接冲下了前面的斜坡。
面包车冲下去的时候,天下起了倾盆大雨。等到赵文丽和林伍德带着人来到现场的时候,车子已经陷入了一个泥坑里,除了一个男人和那个小孩从车子里爬了出来外,其他人全部罹难。
因为车子的意外,于天华公司得到了一大笔赔偿,他如愿以偿解决了所有的债务。并且整个事情做得非常完美,根本没有人怀疑。
只有那个从车子里逃出来的男人产生了怀疑,罹难的人中有他的妻子,那次事故让他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儿,但是却没有人相信他。
那个男人名叫胡刚,那次的事故让他得了轻微的恐惧症,后来还去心理医院疗养了一段时间。正是因为这个经历,所以他的话不被人相信。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雷浩,他们相识在南城墓园。
胡刚来悼念曾经在那次事故里失去的妻子,雷浩来悼念他的女朋友以及自己的继父。
雷浩是一名警察,对于胡刚的怀疑他选择相信。并且,他用了所有的关系和侦查手段,经过两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当初于天华公司给保险公司的那张保单。
有了直接的证据,他们本来准备向法院提起公诉,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得到一个消息,于天华死了。
这个消息让他们顿时陷入了万丈深渊。在得到真相前的这些日子里,他们无数次发誓要亲手把于天华送上绝路,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于天华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