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呀?我们也是刚遇到的,别在这儿闹了,让人笑话。走,回家。”朱卫国看周围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脸上下不来了,拉着女人要走。
“走什么走?敌人都杀到门口了,凭什么我走。任青筝,我在这儿跟你说明白了,该尽的义务我们会尽,别的你就别想了。城里不是谁都能待的,这么大年纪了,还出来当售货员儿,能挣几个钱,够交房租吗?在农村老老实实待着不好吗?出来受这个罪干什么!”女人推开朱卫国的手,对青筝不依不饶。转过头又瞪自己的男人,要不是他的记录实在不够良好,她又何必这样惊弓之鸟一样,随时都得与人开战。
“不好意思,这位大姐。我确实叫任青筝,但是,我跟你男人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以前有,那也是我二十年前瞎了眼。现在,这个人对我来说,连陌生人都算不上。我这里也没有任何的义务需要你的男人来尽。另外,我怎么生活是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今天在这儿遇到,是个意外,我对见到一个为了自己的前途可以出卖爱情和尊严的男人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哪怕他当省长市长了也一样。我过去没想过找他,现在也不会,未来如果能够永不相见,我就谢天谢地了。麻烦你看好自己的男人。小李,叫保安。”青筝把话说清楚之后,就不再理会那个疯子,转身就走,也没必要再留在柜台这儿给人参观了。
“任总,您是巧娘集团的任青筝任总?小刘儿,快点儿过来,我找到任总啦!”
青筝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突然被一个人拦住,手里还拿着对讲机,这又是什么人啊?
“你是哪位?”
“任总您好,我是省电视台的记者。我们收到消息您今天来省城参加促销活动,电视台派了好几批记者出来,在各大超市找您,就是希望能够采访到您。”小姑娘激动得不行的样子。
这怎么又来记者了呢?
“采访我?我有什么好采访的,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实在不太方便。”青筝向来不爱在公众场合出现,特别是近几年,都快隐形了,她的原则向来是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任总,您是今年省内个人捐献物资最多的企业家,听说,八月的时候,谷总亲自带领车队去了救灾前线,还有你们的两个女儿也都在队伍当中?请问是什么原因让您一家人一直致力于慈善事业呢?”这位记者姑娘可不管青筝是不是拒绝采访,接过远处跑过来的队友递过的话筒就直接提问,刚跑过来扛着摄像机的那个小伙子,气儿都还没喘匀呢!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点小忙,是谁都会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可讲的。谢谢。”其实她刚刚已经说过了,做为救灾当中省内捐献物资最多的个人,已经是最好的广告了,没有必要再做什么宣传了。
“任总,我们非常辛苦才找到您的,救你再多说几句吧,行吗?”记者姑娘真是什么招儿都用啊,见青筝走得坚决,连装可怜的招儿都使出来了。
“感谢大家对我的认可,但是我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我们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谢谢。”超市的保安终于来了,促销员们也终于吃完饭回来了,终于有人能帮忙挡一下,让青筝躲出来了。
“那人是谁啊?什么任总啊?刚刚不是还被另外那个女的骂农村妇女呢吗?听那意思,好像以前还跟人家老公有什么纠缠吧?怎么又成了什么总了?”边上有看了半天热闹的吃瓜群众,被前后这两波儿人给弄糊涂了,拉着记者姑娘解惑。
“什么农村妇女啊?她是巧娘咸菜的创始人,现在巧娘集团的老总啊。身家保守估计几个亿的呢。今年发大水,任总自己出资捐了足足二十车的物资到灾区,谁那么不要脸,污蔑人家啊?任总的老公是集团的副总,人家不知道多美满呢。这些个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记者姑娘听说有人污蔑自己的“偶像”,马上不乐意了。
“啊……刚才那女的不是说人家图他老公是处长什么的吗?哈哈,就没见过这么自做多情的人。太逗了,处长挣一辈子的工资,还不如人家捐出去的多呢吧?”有人想起刚刚那女人的嘴脸,笑出声。
大家这时候才想起来那一家人,再回头找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了。
不过,想想也知道,会是多么狼狈了。
有的人,总是能在你以为他已经足够无耻的时候,再刷新一下你对无耻的认识。
当收到朱卫国的电话,想要见一见孩子的时候,青筝实在想不出来,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在二十年不闻不问之后又想来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孩子的呢?
“什么孩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朱卫国能知道她办公室的电话,青筝倒不意外,她那么大的公司,想打听一下她电话,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你不用瞒着我,当年,你三个哥来家里找过我,当时我就知道你怀孕了。”
“哦?所以当年你装王八,缩着不敢出来,难道不是故意的吗?怀孕又如何?谁告诉你怀了孕就一定会生下来的?我为什么要给一个利用完我就扔的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东西生孩子?”青筝并不是随口就暴粗的人,但是面对朱卫国,她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他文明。素质什么的,是对人的,用在这种玩意儿身上,太浪费。、
“孙国庆他们回来之后,都告诉我了,那孩子你生下来了。我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有权利见自己的孩子,告诉你一声是尊重你,你同意,我见,你不同意,我也要见的。我已经打听过了,你到底嫁给谷山了,你们也已经有了一儿一女,我就不信他会把我闺女当自己亲生的。孩子肯定也想见我这个亲生父亲。”
孙国庆也是当年下乡到柴家岗的知识青年之一,回城的时间要晚上两年,知道她生下孩子,也正常。
呵呵,心思不正的人,想别人也都按他的思维方式去想,什么东西。
“那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同意,你自己去见吧。”青筝才不跟他磨叽,直接挂了电话,跟这种,没什么可讲的。
“怎么了?”谷山进门就见青筝的脸色不对。
“朱卫国打电话,要见盈盈。”青筝没瞒着。
“朱卫国?他怎么找过来了?”谷山知道这些年,青筝包括任家所有人跟朱卫国都没有过联系,突然听到这个名字,他还挺惊讶的。前几天在超市发生的事儿他也听说了,跟青筝一样,以为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想到还有后续。
“谁知道怎么想的,神经病。”青筝不想多谈。
“那怎么跟盈盈说呢?他要真是自己找过去,总不能让孩子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谷山担心盈盈,这些年,他们的关系处得非常好,对盈盈,与谷易并没有什么区别,反而在很多事情上,还要更仿着盈盈几分。
“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有个心里准备就行,反正她也不是不知道朱卫国那些光荣事迹。”青筝可不会帮朱某人瞒着,任家两老就更不会了。所以,盈盈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不要她的爹,长大了,懂事之后,知道的就更清楚了。孩子大了,自己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青筝还跟她讲了原主的爱情故事。还有她跟谷山之间的细水长流。也是想让孩子从她的经历里学到点儿东西。
“嗯。盈盈那孩子有主意,能处理好。”谷山想想盈盈平时不声不响的,心里可有数儿的样儿,没什么不放心的。
“对了,明儿咱俩还得去省城一趟,方便面厂的大老板来他们公司视察,胡总说趁这机会,正好反合同改一下。他是想给咱们引见他们大老板,这个情儿咱得领着。”谷山想起过来找青筝的目的。
“哦,行,那明儿咱就过去,我一会儿给帝豪的刘总打电话,明天咱们做东请他们吃饭。完事儿还能去学校看看美景儿。晚上我去超市给她买点儿好吃的。”这种应酬的事情是很平常的,青筝应付起来早就架轻就熟了。
“妈,如果他来见我,那我就见。以前怎么没见她想起来有我这么个阿猫阿狗,这会儿发现我也算是个富二代了,想起来了?我倒是想看看,他想干啥。先说好,你可别有别的想法啊!”盈盈接到青筝的电话,沉默了一会儿,回道。
“什么阿猫阿狗,胡说什么呢。你是妈妈的宝贝儿,从来都是。你已经是大人了,有自己的想法,想做什么就去做,妈都支持你,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多长几个心眼儿,别让自己吃亏,知道吗?”孩子都成年了,当家长,干涉太多,没什么好处。反正盈盈早过了十八岁,朱卫国也没有监护权可以抢,只要不是绑架勒索,别的也没什么可怕的。
青筝也算是未雨绸缪,孩子小的时候,当别人家的孩子课外不是学书法主不是练口才什么的时候,她就让孩子去练武术了,后来美景儿到家里之后,也跟着一起练,女孩子,有一点儿自卫能力,没坏处。所以,只要她自己注意,安全上,也不用太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