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都怀疑,这次西部的危险,是不是都是他安排好的。可是没有证据的话,他从来不会说,怀疑也只能放在心里。
厉泽阳深深看了他们一眼,缓缓闭上眼睛,缄言不语。
裴炎侧身挡住他们的视线,“头……我家少爷累了,你们出去吧。”
“你!”唐风对着他扬起了拳头,要不是叶飞扬拉着,怕是直接就挥出去。
秦飒率先离开病房,坐在过道座椅上,觉得挺烦,又起身走出医院,坐在花坛边点了支烟。
杨胜、唐风和叶飞扬依旧没有离开病房,三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站在一边。
裴炎木讷地劝他们离开,“你们先找地方落脚,好让我家少爷休息吧。”
“你再说一声‘我家少爷’,我一定会揍你的!”唐风咬牙,气得不行,她觉得自己下一刻都能喷火了。
杨胜垂下眼帘,哑着声音说:“泽阳哥,我能知道原因吗?”怕他不回答,又说了一遍,“你要离开的原因。”
裴炎刚准备说话,就听厉泽阳的声音响起,“这么多年,我也累了,想多花点时间陪家人,以后你好好带他们。”
唐风瘪着嘴,眼眶已经红了,在泪奔之前快步离开了病房,叶飞扬不放心她,也跟了出去。
“你说的都是借口,是不是因为我爸?”杨胜显然不相信,双手紧紧握拳,“他所做的确过分,但是你真的要走吗?唐风叶飞扬他们都是你亲手带上来的,你能这么放心的离开?”
“把他们交给你,我很放心。”厉泽阳看向他,缓声说道:“杨胜,我腿上的伤,说实话痊愈的可能性很小,的确不适合再做下去,再者,我不想也不能再让你嫂子担惊受怕,这个决定对谁都好。”
杨胜笑出声,看向他的目光有些陌生,“你把我劝回来,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天了?”
“胜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裴炎看不下去,打断了他的话,“是你爸的决定,他希望你能回来。”
“再说,也是你爸让少爷来到西部,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秦飒那件事错根本不在少爷,他为了给你谋取利益才……”
“裴炎!”厉泽阳声音冷下来,吩咐道:“送他出去,不准再说刚刚那些话。”
“是,少爷。”他改口很快,并没有觉得拗口难改。
人走,病房恢复安静。
厉泽阳靠在床上,眸色转深。
杨闵怀忌惮他,说不在意是不可能。
他敬重他,把他当做长辈,换回来是他的猜忌,心里的确不好受,与其两个人都不愉快,倒不如走的干脆。
倪初夏回来的时候,见病房已经没人,觉得有些诧异。她以为,有唐风在,气氛应该会高涨起来,都不愿意散去。
把他们送来的水果篮整理放到一边,来到床边想要替他盖好被子,手刚伸过去,就被他握住拽进怀中。
“你小心点,胳膊的伤还没好透。”倪初夏向一边挪动位置,怕压到他的手臂和右腿。
男人顺势揽住她的腰,哑声说:“别动。”
“你怎么了?”倪初夏察觉出他情绪不对,仰头看着他,似乎想从表情中看出点什么,但是没能做到。
他的眼睛太过深邃,与他对视,像是望进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只会令自己沉沦、着迷,把心思全部诉说。
男人眼睑微动,抬手抚上她的长发,“再过几天,我们就回珠城。”
“这么赶?”倪初夏以为他是有事要回去,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是在这多休养一段时间吧?”
厉泽阳的手顺着她的头发来到脸颊,粗粝的手掌摩挲,带着温热的暖意。
“这里太冷,还是回去好。”
倪初夏乖巧地趴在他胸口,唇碰了碰他的下巴,“那听你的。”
“上来陪我睡一会。”厉泽阳掀开被子,手臂刚要使力,听她开口,“我自己上来,你乖乖躺着。”
倪初夏脱了外套和鞋子,躺在了他左边,尽量不碰他的腿。
厉泽阳将她桎梏在怀中,感受到她浑身僵硬,好笑地说:“我又不是瘫痪在床,你紧张什么?”
“呸呸呸!”倪初夏没好气看着他,“别乱说,我指望你给我性福生活呢!”
厉泽阳眸色渐深,目光落及她眼底的青痕,深呼吸压住那股躁动,抱着她瞌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