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午膳前,记得把你今日的任务完成,蒲谷主。”
蒲存息拽着袖子,委屈,后悔,大恨。他怎么忘了呢,无论秦善怎么变,他都还是那个睚眦必报,可止小儿夜啼的大魔头。一旦得罪了他,一准被好果子吃。
“青天。”蒲存息对身边的小厮道,“我就不能先吃了饭,再去熬药吗?”
青天笑眯眯地对他一指后院。
“主人说了,凡是有先后。蒲先生,请吧。”
不知跟谁学来的笑里藏刀,臭小子,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蒲存息认命地去熬药了。
而就在这一行人躲在无人知晓的山村修生养息之时。秦善再出江湖,并在霸刀堂眼皮底下让一半江湖门派弟子都中了断生蛊的消息,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霸刀堂自然丢了颜面,可秦善的恶名也是更盛。尤其是在侥幸逃离魔爪的萧忆夫妇回来后,让更多人越发憎恨这个魔头。
齐若兰被秦善打伤难产而死,萧忆抱着遗腹子,誓与秦善不死不休。
至此,因秦善而起的惊涛骇浪愈演愈烈,江湖上针对他的悬赏层出不穷,最高已经叠加至黄金百两。与此同时,朝堂之上,也因为秦善复出的消息暗暗搅动起一池波澜。
夜半,京城。
八十八匹快马负着八十八个好手,夜奔出城。
他们之中,能活着离开京城的,不足一半。
能抵达江南的,又不足三成。
而最后,能到秦善面前亲见其人的,可能十之一二都无。
知晓前方险境的的死士们,却依旧选择踏上这条不归路。因为大齐江山的最后希望,必须亲自交托到那人手中!
而在整个江湖和朝堂都为他翻云覆雨时,秦善又在做什么?
秦善在钓鱼。
这是他在离开江南后养成的一个习惯,在心有所想时握起钓竿。曾经有人对他说,钓鱼需要耐心。
“钓鱼可是个技术活,老秦!”某日,两人在闲聊时,齐若望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技术为何意?”
相处一年多,秦善已经习惯听到这个人嘴里冒出越来越多的古怪词语。
“总而言之,这是一门手艺,修生养性,还能磨练脾气。”齐若望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我小时不耐烦学琴的时候,我娘就会拉着我去钓鱼。钓不上来就不准吃饭,我就急啊,拼命地甩鱼竿啊。可你知道,钓鱼这种事呢,越是心急,越容易一场空。”
“所以老秦,你以后要是想什么事情,不妨先去湖边垂钓。或许不但事情想通了,也能换得一顿美味呢?怎样,这个主意是不是很不错?”
“或许吧。”
秦善当时认真思考了这个建议。然后第二天,他们山洞的空地旁,竟凭空出现了一个池塘。
池塘虽简陋,却一应具俱全,数尾肥鱼悠然游荡其中,浑然没有即将沦为盘中餐的自觉,而一旁还摆好了鱼竿和饵。就差竖个牌子,写上请君一钓。池塘彻夜加工的痕迹尚在,便是池里的水还透着一股山下特有的青草香。
秦善脸色铁青,齐若望见状却哈哈大笑。
“你说,要是下次你说想要骑马,他会不会在山顶给你造个马场出来?哈哈,我都可以想象到,无名谷弟子们做牛做马的未来了。”
秦善甩袖就走。
“别走哇,我说,这颜漠北真有烽火戏诸侯的潜质!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