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重要的是现在,现在我正站在甲板上,被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挥拳相向。可能是觉得打肚子不痛快,后来他直接用拳头狠狠的砸向我的面门,鲜血一滴一滴的从我的鼻孔和嘴巴里流出去,滴在洁白的甲板上,像极了盛开在茫茫雪原上的彼岸花朵,芬芳而妖艳。
“赵叔叔,赵叔叔,求求你放过他吧,求求你”,十七姐忍痛爬到我身边,一把抓住赵老爷子的裤脚说道。
“滚开”,赵老爷子一脚将十七姐踢开,然后对着我的面门又是一顿猛砸,我当时被打的麻木了,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释放的快感,终于不用东躲西藏了嘛。
如果我今天被他打死,他是不是就可以放过十七姐,放过乔川,让他们安安稳稳的生活,而我也可以从这棋局中得到解脱了,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起来。
“笑,还笑,还笑”,他一拳一拳的砸在我的脸上,确然我笑得更加的开心。
“呵呵,你喜欢笑是吧,好啊,我看你接下来还笑不笑的出来,你不是不能体会我的痛苦嘛,好啊,接下来我就让你体会一下我的痛苦”,他的面目突然变得狰狞起来,我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带上来”,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黑漆漆的船舱又响起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妈,爷爷?”当看到他们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了赵老爷子的蛇蝎心肠。
“这件事和他们没关系,你杀我,你杀我啊”,我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说道,但是却发现自己连抓紧他的领子都做不到,全身酸软无力。
“杀你?哼,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嘛?”他一把打开我的手,然后走到爷爷跟前。
爷爷双眼模糊的看着我,估计是已经认不出是我了,而我妈也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甲板上顿时陷入一片悲痛之中。
“滚开”,我用尽全身力气将蹲在爷爷面前的赵老爷子一脚踢开,然后颤巍巍的走到十七姐面前,将她扶起来,带到爷爷和我妈面前。
“妈,这是乔一,你儿媳妇,我没有你骗你。怎么样,漂亮吧?”在没有任何只觉得脸上,我凭着感觉强挤出一丝笑容。
“阿姨好”,忍着疼痛小声叫到。
“漂亮,漂亮”,我妈泣不成声的拉着乔一的手,但是嘴角也勾出一丝微笑,随后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失声痛哭起来。
“来,爷爷,您不是一直说让我带儿媳妇回家吗,这是乔一,您孙媳妇,今天我给您带来了”,我和乔一蹲下,大声向爷爷说道。
“好,好,好小子”,爷爷用浑浊的老眼看了一眼十七姐,激动的流下了泪水。
“你们告别完了没有啊,如果完了的话,接下来就让我给你们加点称口的菜吧”,忽然,身后响起赵老爷子的声音,他直接将我从我爷爷面前拉了过去,然后重重的把我摔在地上。
“小子,我也想好了,毕竟我也是一个过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你妈和你爷爷,一个女流之辈,一个风烛残年,对他们,我也下不去手。反过来好了,现在我让他们感受一下我的疼痛,你觉得怎么样?”
“谢谢你”,我真诚的说道,说实话,我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他这么做,接下来无论他怎么折磨我,我心里面都不会有半句怨言,毕竟出来混,有些债迟早是要还的。
“不谢”,说着他一招手,不再自己动手,而是叫来了两个打手,开始对我展开攻击。
眼神模糊中,我看到了蹲在地上几近哭晕过去的妈妈,看到坐在轮椅上颤抖着双手想要抓住我的爷爷,看到了无助的十七姐,还有蜷缩在角落里埋头的乔良。
如果人生真的要经历那么多苦难的话,我想我还是早点结束这些苦难吧、
对不起了,妈妈,对不起,爷爷,对不起,十七姐,对不起,那些曾经喜欢我照顾过我的人,我没有勇气再去面对这一切了。
我被打的近乎昏厥,在半清醒之中,我听到有人说话:“老大,这小子多半是不行了”
“废了”,赵老爷子冰冷的声音传来。
“不要,不要,求求你别杀他,您怎么打都行,给他留一条命行吗?”恍惚之间,我看到妈妈跪在地上求赵老爷子。
“不是我不可怜你们家,而是我不想看到我的仇人就这么活下去,我不想看到杀害我儿子的仇人还活在这个世上”,他的声音冰冷异常。
“你如果敢杀他,我就从这船上跳下去,我想我死了你也没办法和我爸交代吧”,十七姐无助的用了最后一招、
“乔一,他都杀了我的儿子了,你觉得我能放过他嘛?”赵老爷子的话中带着令人不容置信的决绝,我嘴角勾出一丝微笑,可能今天连神仙都救不了我了吧。
“砰”,随着一声枪响,我只觉得一颗子弹穿过五脏六腑,但是因为那个人开枪的同时海上掀起了一阵海浪,他打偏了,但是我希望我能骗过他,虽然我已经只剩下最后一点力气,鲜血从我的身体里慢慢的流出去。
枪声过后,我听到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声。
“林墨”,还有十七姐近乎绝望的呼叫。
“姐”,几乎是在乔川喊叫的同时,我听到了一阵落水声。
“十七”,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爬到船帮边,但是看到的只是溅起来的水花。眼泪从我眼中迸发而出,到最后我已经失声再也喊不出来了。
十七,为什么要那么傻?
“老大,这小子还没死透,怎么办”
“处理掉”,依然是那么决绝的声音。
“军队来了,军队来了”,这时,两侧的保镖船上传来一阵惊呼。
“谁敢动林墨,我杀他全家”,这时一阵威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