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似,你不肯让自己成为我牵绊的理由,而我--也绝不会成为你的威胁。”
“阿靖,听明白了吗?”
上官靖羽定定的看着他凝重的表情,格外的肃穆,甚至于眼底浮现冰凉的肃杀之色。她知道,他在后怕,后怕若是晚了一步,其结果将是不堪设想。
她点了头,低低的重复着,“以后,不管我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我都不会因为你的事,而受人威胁。我爱你,所以我不怕陪你生死,只要你不松手,黄泉路上我也跟着你。”
他置于她腰间的手颓然握紧,眼底的光陡然间掠过刻骨的疼痛。
他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她。
外头的大雪依旧纷纷而下,落在地上,发出嗖嗖的响声。
大雪漫天,难分昼夜。
“今儿个是除夕,你该回去一家团聚。”他呢喃着,咬着她的耳垂。
她抬头看他,“那你呢?”
他笑得微凉。
他--没有人可以团聚。
从小到大,宫廷里的家宴,轮不到他。离宫后,每年的除夕,他就守着母妃的坟,安安静静的过他的除夕。
别人的除夕是一家团聚,他的除夕是天人永隔。
指尖拂去她额前散发,温暖的指腹摩挲着她白皙的脸,他淡淡的笑着,“我会陪你一起过。”
羽睫微颤,她深吸一口气,反身抱紧了他的脖颈,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脖颈处,“我等你。”
他点了头,不说话。
上官靖羽又安然无恙的回到了相府,上官凤纵然对昨夜之事有所耳闻,但事关二皇子,还有自家女儿的声誉,便也不敢声张。
后听得管家来报,说是小姐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探得芙蕖的口风,说是小姐如初。
上官凤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回到相府,时至寅时。
横竖还早,上官靖羽便安然休息。
只是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凡之夜。
早前皇帝召见年世重入宫,其后,年世重便没有出宫。按理说,外臣不得留宿宫中,但皇帝的旨意却另当别论。
坐在道德殿内,年世重紧皱眉头,攥紧了拳头。外头的雪,下得很大,只要他迈出道德殿,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来日若是--只怕自己会死得很难看。
但现在,他也没有回头路。
从他决意将龙凤印鉴交付皇帝,来博取皇帝的信任之时,他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太子素来赶尽杀绝,皇帝何尝不是?
脑子里是萧盛此前的话语:太子其罪当诛,但朕身为皇帝,也是人父,虎毒尚且不食子,朕岂能让天下百姓得以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