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言摇着头,“性子真倔,这都还敢来。”
语罢,快步转回门。
沿着来时的路,上官靖羽一瘸一拐的走着,冷风掠过鬓间散发,有沁凉的东西从眼眶里滑落,慢慢的滚至唇边。
低眉望着胳膊上的伤,那是奶娘砍的。
奶娘想杀了她,下毒不成,就用菜刀追着砍。
她站在原地,双肩微微抽动,眼泪顺着脸颊往下坠,完全没了方才的淡然从容。
她很早就没了娘,只有一个奶娘,如今连唯一的奶娘都翻脸不认她了。爹做的孽,真的报应在了她的身上。
不远处的树梢上,一个黑影侧躺树干,淡漠的望着这一幕。
月色清辉,上官靖羽像个孩子般蹲在地上,蜷缩着像个刺猬,将头埋在膝窝里。伤再疼,比不上心疼,脑子里满满都是奶娘挥刀的画面。
还有那一句,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奶娘会陪着你。
奶娘是舍不得她的,可是杀夫之仇,丧女之痛,生生的把奶娘折磨得不成样子。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她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奶娘,到底知道了什么?
起身拭去脸上的泪,哭过了,心里也就舒坦了很多。站在空荡荡的林间小道,环顾四下的漆黑,踩着月色往山下走,每一步都何其沉重。
下了山已经是深夜时分,她终于找到了悦来客栈,也成功的入宿。身上的衣衫狼狈至极,那店家当时还不肯与她行个方便,所幸她求了一会,店家才算答应。
第二天清晨,上官靖羽让店小二去买了一套罗裙。
上官靖羽问店小二要了热水,好好的洗了个澡,继而换上刚买的罗裙。发髻轻挽,只拿着一根丝带系在脑后,恰似含英咀华,不食人间烟火。
清新脱俗得很!
镜中的女子,因为昨儿哭过,眸子微肿。
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胳膊,伤口依旧在,也不知奶娘怎样了。醒了吗?醒了……可还是要杀她?
低眉时,长长的羽睫,敛去了眸中精芒。
房门紧闭,谁也不知房中情景。蓦地,房中一声尖叫,伴随着窗户被用力撞开的巨响,上官靖羽的房门骤然被人撞开。一名黑衣蒙面人豁然闯入房中,锐眸横扫房内,一眼就落在窗口的窗棂处。一个脚印清晰的落在窗台上,很显然有人
挟了上官靖羽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男子如箭离弦,瞬时窜出窗户。
约莫一盏茶功夫,他又从窗口跳了进来。
便是那一刻,他稍稍愣住。风过宽敞的黑袍,撩动他散乱的鬓发,却遮不住眼底的精锐与冰冷。“不好意思,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到底是谁救了我。”上官靖羽安之若素,稳稳坐在房中喝着茶,房内茶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