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她费力的咳嗽着。
素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提及了母亲,上官靖羽知道,他的父亲是会心软的。不管平素多么雷厉风行,多么手段狠辣,唯独对那个死去的女人,对她的母亲是真心爱着的。
对于女儿多年来没有母亲,上官凤也是内疚在心。
想了想,上官凤握住她的手,只轻叹一声,“是你心善吧!拖出去,奴才杖责三十,主子闭门思过。”
一侧,杜怜儿看了刘玉一眼,各自如释重负。
白芷蹙眉,“相爷如此处置岂非……”
“怎么,如今还要你来做我的主?”上官凤剜了她一眼,“都给我滚出去!”。
白芷缩了缩瞳仁,忙笑着行礼,“相爷的处置自然是极好的。”
暮雨是个识相的,怜惜的上前冲着上官靖羽道,“阿靖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点鸡汤补补。你放心,有相爷在,没人可以伤害你!我也决不许他们伤你分毫。”说着,擦着泪快速出门。
她前脚走,上官凤随后便看见了上官靖羽腕上的血痕。
好似,指痕。
“这伤痕……”上官凤一怔。
上官靖羽急忙拉下衣袖,遮去腕上的血痕,“爹,不疼。”
见她如此,上官凤也不再多说,只是以手拨开她散落面上的青丝,一惯冷厉的口吻渐渐淡下去,“阿靖,爹不常在家,自己照顾好自己。如今你已及笄,是到了年纪,你明白爹的意思吗?”
羽睫半垂,上官靖羽点了头,却没有说话。
上官凤轻叹一声,怜惜的握着她微凉的手,“你是我的女儿,谁敢造次,爹决不轻饶。”
“多谢爹。”她抿唇,没有道出暮雨二字。
她多想提醒父亲,小心枕边人。奈何……谁会相信?她所说的,都是些还未发生的事,谁能相信,如今这锦绣繁华的丞相府,十年之后会成为人间炼狱?
多少人,成了刀下亡魂。
“好生休息,爹还有公务在身不能一直陪着你。”上官凤起身。
上官靖羽勉力撑起身子,“恭送爹爹。”
上官凤临走时,别有深意的望着她,却只看见她垂落的眉睫,别无其他。
不多时,御医为其探脉,留了方子。大多是些驱寒祛湿,强身健体之药。上官靖羽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其实并无大碍,只是这一双眼睛……
她不能告诉父亲,自己瞎了,否则身为父亲,会更急着想要为她寻觅良人。
只是她心已死,如何还敢去爱?
芙蕖小心翼翼的端了药过来,“小姐,该喝药了。”
上官靖羽抬头,眸色晦暗,“芙蕖,我能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