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从沪市回来就一直恹恹的,这口气出的不够利落?要不然打电话叫大哥回来再替你去补一刀?”看着窝在公寓沙发上如挺尸般躺着的廖泉泉,欧家二少爷撸起袖子来开始给她干活。
她家好像一惯不请保姆的,偶尔请的小时工最近好像也都消失不见了。她自从回了北市就没怎么露过面,外面的事情一并都是邵灿在处理。连平时的家族例会都是应个卯,大有“有本启奏无事退朝”的架势。连小廖晌最近都一直是留在凌陆焱那里的,她连管都不想管一下。
“你说你平时不是都挺勤快的么?怎么现在连屋子都不肯收拾……”默默擦灰的男人看着窝在沙发上的人感慨了句:“要不然,我从欧家给你调几个人过来?你看你这屋子应该也是有挺久没人收拾了吧?”
他这么一说,廖泉泉想起的却是另一桩事:“欧槿邪的房子也有很久没人收拾了。要不然你也派人把他那儿给收拾收拾?”
抬着两者胳膊卷着袖子的男人从厨房里冲出来:“你先顾好你自己吧,还有功夫想那些?邵灿肯定会帮你处理好的。你说你这皇帝不上朝,手下人一个个忙成这个样子,你也好意思?”
廖泉泉抬头瞥了他一眼:“你做饭能吃么?我会不会被毒死啊?”
“不能吃也总比你天天吃这些外卖强吧?”他刚把堆在那里的零食口袋和外卖盒子收拾干净,这会儿正忙着跟一块儿五花肉较劲。听到她这话不仅头疼。虽然说他也是可以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吧,不过这做饭的水平,真的仅限于……能吃。
她“哼”了一声,继续半死不活地躺在沙发上,垂下的手很顺便很顺便地揉着梭哈的大脑袋,另一只手抱着麒麟。典型是在当寓公享受人生。
“你还在埋怨老爷子……”厨房传来久违的灶火气息,欧烁忙前忙后地做着一桌子饭菜,一面感慨着:“可是泉泉……老爷子要自保,他只有这个方式。既然没有办法让你从六镜中脱离出来,至少不能再让你跟欧槿邪有关联。最起码不是在现在这个档口。
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局面你心里其实比我还要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欧家十代掌棋人,磕磕绊绊过了三百年,到你这里也是在北市落脚近百余年了。像这种在一国中心城市立足百余年的家族,你自己数数这全国有几个?虽然没有什么功高震主,但也足以让当局忌惮了。在这种情况下老爷子还能保住欧家太平,让我和你二舅在小红楼有官职供,你身在掌棋人之位心里其实都是清楚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没有可以歌舞升平的权利,你惦记欧槿邪我知道,你有多爱他我也知道。不过好歹也要忍耐些时日,等一切都太平了,六镜也能光明正大现于人前了,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相信爷爷也不会再干涉你。”
他说的是大实话,没有一点儿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场面话。廖泉泉是分得清这些真伪的。她只是瞥了欧烁一眼,淡声问他:“所以欧家二少爷,现在能吃饭了吗?我要饿死了。”
“你也终于知道饿了?不是你饥一顿饱一顿的时候了?”家里别人还会忌惮她,现在欧烁可是一点儿忌惮都没有了。廖泉泉从不为难会干活的人,今儿这活儿都是他干的,廖泉泉自然是不会跟他计较的。
瞧着廖泉泉懒洋洋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往餐桌走,欧烁有几分得意:“怎么样?我这手艺还行吧?”
她的心思却仍停留在他方才说的话中:“在回国之前,你知道我对回国后的定位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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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欧烁摇了摇头,她径自说道:“跟在一个像欧槿邪这样身份的人身边,从一个小助理做起,试着看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什么位置。可还没等我把这第一步实现,就被安在了欧家掌棋人的位置上。这其中没有哪一步是我自己愿意的,你们也没人问过我到底愿不愿意。倒是我一直在问你们,你们怎么想。欧烁,你总说我做事情这样不对那样不对,站在高位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可你们又何曾在意过我的想法……”她一面说着,一面拿起只筷子咂么了口他做的清蒸鱼的汤汁。欧家做清蒸鱼的水平一贯都挺好的,却不知怎的,她今儿却觉得欧烁一定是把什么调料放多了,吃的这一口只觉得连胃里的酸水儿都跟着往上反,丢了筷子直奔厕所去了。
“我做的有这么难吃?”徒留欧烁可怜巴巴地站在哪里搞不清个状况,亲自尝了一口,没觉得有哪里有问题啊?追过去查看廖泉泉的状况。
廖泉泉只觉得自己快要把胃液给吐出来了,余光瞧见欧烁进来,哀怨道:“我就说你要往菜里投毒弄死我,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的。”
欧烁哭笑不得,简直比窦娥还怨:“你胃一直不好,是不是前几天吃外卖又吃错了什么东西伤了胃了?我跟你讲,我这清蒸鱼用的可是祖传配方,咱们欧家的清蒸鱼从来都只能把人吃撑死,可从来没听说能把人毒死的。”
廖泉泉面色一白:“我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不行不行,我这还有一大摊子事儿要办呢,我不能那么早就死了,廖晌都还没长大呢。二哥……你快带我去医院检查去……我最近也总觉得自己四肢无力总是犯困,你说我是不是得了绝症了?”
听她这么一说,欧烁的心也吊了起来。皱着眉头已经开始收拾着准备带她出门往医院去了。廖泉泉的身体状况好坏对他们而言是一件头等重要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