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在想什么?”廖泉泉自己的私人公寓并不大,五十平米的两室一厅,尽数是她喜欢的中式格调。她不喜欢大房子,至少是不喜欢一个人住大房子。这件事情邵灿一直清楚,所以给她找房子的时候,也从来没把“大面积”当做找房标准。如今这中式的现代沙发,也是她喜欢的调调。只是……这个人已经在这里发了一个小时的呆了。一动不动,拿着手机看了一个小时。
 : : : : “啊?”她愣怔着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将一杯热茶递过来的邵灿。犹豫了下,将拿在手里的旧手机递给了他。
 : : : : 手机已经过时很多年了,可是她依旧留着。邵灿觉得神奇,但也不意外。她是个念旧的人,不管是人还是东西,只要时间久了,就总也舍不得丢掉。只是……这手里拿的是什么?
 : : : : 他定睛去看,凌乱的字迹上悉数记着金额不等的欠款。这样的字迹,他当然认识,是属于廖泉泉的父亲,廖苍的。这些钱,对于现在的廖泉泉来说,已经不算设什么了。可是对于当年只有15岁的她呢?成了她绝望的根源。
 : : : : 5亿的出借,一个亿的借款。他听徐翳说,那个时候的廖泉泉问她——除了天生掉馅饼,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变出这么多钱?
 : : : : 没有了。谁也没想到廖苍是用了什么办法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坑了自己,还连带着害了老婆和孩子。即使是现在,廖家缓过了这口气又重新有了可以喘息的机会,廖泉泉也能因为这一件事儿记他一辈子。
 : : : : “都还清了?”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应该是还清了吧,要不然如今的廖苍见到摇钱树般的女儿还不得屁颠颠地从美国赶回来?
 : : : : 她摇了摇头,满眼写着的都是迷茫:“不知道,跟我也没什么关系。”父亲所欠债务,依法律,子女无连带责任。若不是因为有这样的法律保护在,她根本不可能顺利出关被送去美国。所以,即使是现在她长大成年了,也并没有想去管父亲那烂摊子的想法。
 : : : : “廖家那边你想好好的说法了吗?你可别忘了,老爷子那边特意交待了,廖家那边你于情于理都该去拜访。毕竟还没到真的翻脸的地步。”
 : : : : 他话这么说着却看见廖泉泉的脸色渐渐黑下来,最终凝成一股风暴的前奏:“你的意思是说,那边的人我还该笑脸相迎着好声好气的哄着是么?”她一面说着,一面点燃了一支烟,缭绕的烟气登时充斥在整个房间中。
 : : : : 邵灿皱了皱眉头,最终没有开口去阻止。
 : : : : 听着她带着几分疲惫的声音透过烟雾传来,与她年纪不符的深邃:“我不想跟我爸一样,也被那一家子拖上一辈子。不是连你都说,我就该好好谈谈恋爱,出去逛逛街旅旅游。那你现在这是要干什么?啊。”
 : : : : “那……你这是要解决问题的架势?”邵灿白了她一眼。根本不像好么!她这分明就是个要去约架的架势,而且,还不是善意的,完全是出于恶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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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我说过的啊,这笔账我早晚会让那些人还回来的。”不管是什么人,不管当年的恩怨是大是小,欠了她的亏了她的,她都会要求追回来。这跟心宽不宽能不能容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是原则问题,即使现在的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落魄廖家出来的廖泉泉,也绝不会心大到觉得那么多年的事情说过去就能过去了。
 : : : : 说真的,邵灿其实蛮喜欢她这种准备炸毛的架势的。廖泉泉炸毛后的状态,才是暗夜杜曦该有的状态。她从回国起既处于消极怠工的状态了。他知道她可能是有自己的打算,但是她的打算太深沉,总让他觉得怎么那么没谱。
 : : : : 瞧着他一脸“大小姐到底想跟什么你跟我说你别让我猜”的表情,她反倒笑了,觉得怎样久远的故事在这样的氛围中也不值一提了。转而道:“话说,说好的你给我找到活计了呢?我可等着开工呢。”最近活得太安逸,让她都有点儿无所适从了。国外五年,先是忙忙碌碌地读书打工赚学费,等邵灿把她从那样窘迫的境地中解救出来没多久,她又投入到了另一个怪圈之中。这么些年忙碌下来,她好像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忙碌,突然闲下来,真的是……太无聊了。
 : : : : 说起这件事情,邵灿登时来了兴趣,脸上的笑容都贼兮兮的:“你记不记得在台市的时候你出手救的那个人?”
 : : : : 欧槿邪?因为名字太独特,她还真的有幸记住了这个男人。“怎么了?”
 : : : : “我在琰立最近的合作意向策划里看到这个名字了,你看是不是这个?原来是这三个字,我还说,怎么有人名字起得那么邪性。”邵灿一面说着,一面掏出手机来给她看。
 : : : : 偷拍还能拍的这么清楚,简直孺子可教。她非常赞赏地瞧了邵灿一眼,发现让他时不常去找自家大哥报到这件事情做的实在是太正确了,他简直就是个合格的商业间谍料子。不过放心,她这个当妹妹的再怎么虎,也还不至于坑自己的亲哥哥。
 : : : : 瞧着她现在的一脸愉悦,邵灿再次认清了一件他早已发觉多年的事情——他家大小姐,脸要么黑起来吓死人,要么肚子里坏心肠说出来吓死人,反正最后去跑腿的都得是他。
 : : : : “我让你帮我找个信得过的律师,你找到了吗?”其实她也没有闲到没事情做,不过,都不需要她一一去亲自执行。
 : : : : 说起找律师这件事情,邵灿又苦了脸。
 : : : : 这本来不是什么麻烦事,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律师请不来?可问题是,廖大小姐的要求独特啊。首先,需要帮她处理多年前家里的债务,可因为那是属于廖苍的债务,所涉及的人员和社会关系又多。所以就要确保请来的律师背景关系人脉网络干净。就这样还不行。这个律师还不能那么正经。廖泉泉名下有些交易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作为她的律师,要有这样有可能是为她的非法行为进行合法辩护的心里承受能力。给她当律师,就相当于天生得吃了几个熊心豹子胆。
 : : : : “找倒是找到了。”他说的小心翼翼的,“但是终究得是你自己去认证到底能不能行。”她的脑子并不比律师差,听说当年廖苍欠钱的时候,她恶补了两个礼拜的法律,从经济法到婚姻法。虽说到最后可能也没用上,不过至少证明她的脑子是在那里的。
 : : : : 廖泉泉歪头斜斜看他一眼:“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不要在我的亲朋好友关系群里找。”
 : : : : 这一点,邵灿完全同意。要不然,代理她一个人的事情,全家人都知道。他们的生意真的也不用做了,直接公之于众算了。
 : : : : “走吧,出门吧。”外头是北市冬季下午难得明媚的暖阳。今天是上班日,除了他们俩,正常人都应该是上班干活去的。她垫着脚尖哼着曲子心情愉悦地进屋换衣服,本来拿出手机准备安排工作的人愣在那里了:“不是啊,去哪儿啊?”
 : : : : 屋里的人哼着小曲儿:“当然是跟大哥抢生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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