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里满是阴郁之气,吓得众人齐齐跪下不敢做声。
是啊,陛下生母早逝,太后多有扶持,母子二人一向是母慈子孝的典范,陛下对太后也是真心孝敬,不只隔一日便要去请安,但凡得了什么好东西,必定也是第一个送到福宁殿的。
如今任瑾舒暗指养母比不过生母,那置太后于何地?姚氏太后仙逝多年,陛下连见都未曾见过,母子情缘到底浅薄了些。
魏太后又是一个有远见的,母子二人的关系一直维护都很好,除了没有亲生的名分,比亲生的也不差什么了。
看这众人一个个噤若寒蝉,默不作声的模样,魏太后瞥了一眼薛衡芷,继续发难道:“任氏,你来告诉哀家,什么叫做养母比不过生母,是哀家对陛下哪里做的不妥,让你心生不满了是吗?”
“既然如此,你便来教教哀家要如何做,才能让你满意啊?”
魏太后这话显然是有些重了,即便说了天子,碍于孝道,也不敢指责太后,更何况还是后宫嫔妃呢,还是太后不待见的嫔妃。
什么夫人,贵妃之类的,在魏太后眼里,通通不过是个妾室,如今皇后不在,这些人便要反了天不成?
任瑾舒暗道不好,怎么就口不择言了那,太后也是陛下的养母啊,她今日这番话属实有些大逆不道了,失策了。
瞥向薛衡芷嘴角边的冷笑,知道自己是上当了,只是眼下也顾不得其他了,让太后消气才是正经。
“回太后,是妾口出妄言,妾理应受罚,太后与陛下母子情深,妾不敢置喙,是妾一时魔障了,请太后重罚。”
任瑾舒干脆利落的认了罪,父亲已经出京了,看在父亲的面上,即便太后罚了她,日后陛下也不会太过冷落她的。
确实是她失言了,太后如今正在气头上,说再多也没用,不如干干脆脆的领罚,还能让人高看一眼。
“如此伶牙俐齿的一个人,哀家岂敢轻易处罚你,若是哀家乏的重了,日后还不知有什么样的话来编排哀家呢。哀家年纪大了,整日里风言风语传到哀家耳里,哀家如何能受的住。”
魏太后显然是不买账的,不过一个小小的妾妃,私下里搬弄是非,暗暗挑拨天家母子失和,简直是胆大包天。
“是妾的错,妾日后定然谨言慎行,不敢再胡言乱语,扰了太后的清净,妾甘愿领罚,只求太后不要因为妾气坏了身子。”
任瑾舒在祁云婼的手底下做小伏低那么多年,自然是个能屈能伸的,眼下放低身段,软语哀求,倒是让人心中感叹,是个人物啊。
魏太后对于任瑾舒的求饶视而不见,显然是气的狠了,一时间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晋国公主见状,扶着魏太后坐好,才从旁边宽慰道:“母后,今日是大皇子的周岁宴,不好因为这些事情生气,湘敏夫人言语放肆了些,母后尽管派人好好教教就是了,看在您孙儿的面上,此事押后再提吧。”
晋国公主是女儿,又是出嫁了的女儿,也算是娘家的娇客,纵使皇宫里规矩不同,可晋国公主说话还是有些份量的。何况此时也就她能开口宽慰几句了。
又提出了大皇子的事,太后看在孙子的面子上,也不该大动干戈。何况晋国公主并没有偏帮着任瑾舒,只是说了容后再议。
果然,有晋国公主从中劝说,魏太后总算不那么生气了,只是眼中依旧是一片冷凝,她淡淡的道。
“哀家不过是个可以随意被人指摘的刻薄之人,如何敢动陛下心尖子上的人,一切等陛下来评断吧,哀家就不做这个讨人嫌的人了,免得再被人非议。”
魏太后显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把问题丢给陛下,让他头疼去吧……
正说着,尧帝大步走了进来看着跪了一屋子都嫔妃,又见魏太后面色不虞,晋国公主在一旁安抚着。
当下脸色一凝,随后先给魏太后请了安,便迫不及待的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显然魏太后是不会回答的,一众嫔妃都默不作声的跪着。
晋国公主见到,只好把听到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没有给任瑾舒上眼药,也没有偏帮任何人,只是平静的把听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尧帝听完,脸色沉了下来,看了看事情起因的二人,当先冲着任瑾舒说道:“任氏,犯上不敬,冲撞太后,不守规矩,罚俸一年,禁足半年,抄写孝经百遍,立刻回你的毓秀宫闭门思过去。”
尧帝没有再询问任瑾舒,直接下达了处罚,毕竟是惹恼了太后,若非任瑾舒的父亲刚刚远赴边关,此刻正是得用的时候,直接褫夺封号,降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挑拨天下母子失和,传出去可是重罪啊,如此处罚算是不轻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