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锦袍的女子闻声没接话。
陆临还在挣扎着想要去抓陆妧夕的腿脚,陆妧夕低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
“祖父。”她轻声开口。
在这充满各种声音的地牢里,女子的嗓音入耳便是醉人。
陆临一怔。
陆妧夕笑颜如花,“你们为何总是要这样对我呢?无论是我出阁前,还是在我出阁后。”
陆临摇头反驳,散落的发丝黏在一起,看上肮脏不已。
“不,不是我,是你父亲他们啊。”
女子似是不在意歪了歪自己的脑袋,笑颜娇憨。
“大坝堤溃之时,没有任何一滴水是无辜的,你说是与不是祖父?”
陆临哆嗦着嘴唇,仰着头,失语般盯着眼前彩衣绚丽的女子。
这样华贵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是贵妃娘娘,是他们陆府的姑娘,本该是他们的荣誉,是他们陆府起死回生的机会。
福气吗?
公主殿下,起初我只当锦瑜是您口中的福气,后来我知道这个人是妧姐儿,但是我并不在意。
因为陛下喜怒无常,所谓福气也许也不会维持很长。
可是,殿下,您有心助我一臂之力,架不住我没听进去。
“……贵妃娘娘,对不起。”
陆临阖眼,那只伸出栏杆的手终究失了力气,缓缓落到铺满青苔的地面上。
陆妧夕翕动唇瓣:“您所言的对不起,是因为我造就了陆府的灭亡而产生的愧疚,还是因为自己对孙女面临的遭遇视而不见的后悔呢?”
答案是什么,陆妧夕已经无心去听了。
从所有人算计着她的那一日起、从陆磳推她们三个进入那个屋子起、从那个屋子里有好几人要杀她起……从白芷在自己怀中断气时,她就明白,她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人!
陆临隔壁贡房里的是王阁老。
他如疯子般破口大骂:
“都是你这个妖女,迷的陛下失了心智!我清源王氏根本没有贪污三十万两!”
“我们只贪了十万两啊!!怎么会是三十万两呢!”
“都是你,都是你,我们这些人都是因为你死的,你就不怕那些被折磨死的人夜里去寻你吗?!”
不等王阁老再骂两句,他又被贡房里几名人高马大神志不清的男子拉住,紧接着便传出闷哼的吞咽声。
“啊!你竟然咬我!”一男子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