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宁端起茶盏啜了一口,顺便还赏了他一个白眼。
“皇甫逸不肯,宁王不是还等着在吗?”
被拆穿了心思,皇帝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就算他与皇甫逸都不肯坐这帝位,也不可能把皇位让给宁王。
若是宁王登基,只怕不会有他们母子三人的活路,便是为了小命着想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守着这位子了。
原本还不觉得可自从听了笑笑那丫头一席话,还真觉得这当皇帝就是一项苦差事。
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那是一点不夸张。
说皇帝富有四海,可是却常常为钱愁的睡不着觉。
若想国泰民安,那必定要让邻国不敢轻易来犯,兵多将良才能威慑四夷,可要广招兵甲那就不只一点点的钱,不说兵器甲胄,就是粮草军响也能掏空国库。
若是年年风调雨顺还好,若是赶上个天灾,赈灾要钱不说,灾后为了让百姓休养生息,减免税赋是必须的,又会少一大笔收入。
说皇帝金口玉言,可却让当皇帝的但凡说一句话都要思虑再三,便是偶尔兴致来了想说笑都不成,若是被当了真,到最后可能打的是自己的脸。
而所谓的权势通天那又如何,不是还有言官史官整天盯着你,便是看谁不顺眼想处置一个人,还得拿了个罪证确凿,不然会被说成昏君。
若说为了清史留名,可反观自己看过的史书,历朝历代能被人记住的帝王,若不是开国明君,便是开疆拓土的马上帝王。
这么想想当皇帝还不如做个寻常的富家翁,银钱不缺,闲暇约三五好友品酒论诗,或登望远,岂不快哉。
只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命还在的基础之上,若是命都没了,想再多也没用。
皇甫睿无奈的叹了口气,又不得不认命。
杨修宁瞧他那样子,却心不出半分同情,生在帝王家一切都已是注定的,他既然改变不了,那只能尽力。
皇甫睿将那万民书扔进一边的火盆中,倾刻间那一纸艳红便变成了飞灰。
坐在龙案后,皇甫睿托着额头看着对面的人,问道,“你媳妇究竟是想做什么?”
若不是杜奉天突然病倒,他何至于几天之内就变成人人喊打的昏君了。
还有那南方瘟疫的事,子虚乌有的事也能传得和真的一样。
若不是他知道苏培然就在宫里,他都怀疑南边是不是真的爆发瘟疫了。
杨修宁原不想说,但瞧着皇甫睿那眼巴巴的似乎不从自己这里知晓答案就不罢休的样子,只好放下手中的茶盏。
正了正色道,“笑笑觉得岳母当年应不是单纯的因为生产过世,她想借机查查,顺便在去接老爷子前,帮你把毒瘤拨了。”
皇甫睿脸色古怪的看了杨修宁一眼,好想说,谢谢啊!
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谁让这人小心眼的紧,若是自己真说了,说不定能被他记一笔。
不过说到杜笑竹的生母护国长公主,皇帝还是立马摆正了态度。
“笑笑可是有什么线索?”
“没有,不过笑笑在外面的时候曾遭遇过追杀,杀手是从京城过去的,而她当初会流落到人贩子手中似乎也另有隐情。”
杨修宁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知道的事情,而这事杜笑竹本来就想自己查,并不愿意别人插手。
皇甫睿听他这么说大概也猜到点杜笑竹是什么意思,但仍是追问道,“笑笑可有怀疑的人?”
对于杜笑竹的怀疑,杨修宁刚开始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自从进了杜府后,杜夫人的态度却让觉得十分奇怪。
直觉杜府似乎藏着很多秘密,特别是那个防守森严的院子。
这一查之下,却真的让他查出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当初杜笑竹沦落到人贩子手中竟是杜夫人的手笔。
而目的竟然是为了保她一条命,可没想到阴错阳差之下这人却被他买了回去,甚到还差点丢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