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留步。”老先生喊住我。
我迟疑了一下。
“唐老先生。”小护士听到声音,恭敬的喊了一声,“蒋小姐,那我先带你妈妈回去。”
我顿在原地,看着那老头:“老先生,您有什么事儿吗?”
“有。”他踱着步走到我面前,“我问过护士了,说你的名字叫蒋晓谷。”
“对啊。”我有些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以后,你喊我三爷,好吗?”他略弯腰,笑得灿烂,有点老顽童的意思。
“老先生,您姓唐是吗?”我反问。
“嗯。”他点头,“你是想叫我唐长老吗?”
“噗嗤”我忍不住笑出声:“老先生,您真幽默。”
他嘿嘿一笑:“我年轻的时候才幽默,话说那个时候……”
“老先生,我得回去陪着我妈了,改天,我找时间陪您侃大山,好不好?”我赶紧打断他。
“那也行。”他即时收住,“那你喊我一声三爷吧,这破地方住久了,每个人都唐老先生前唐老先生后的,我明明不到八十岁,硬是喊出了八百岁的感觉。”他的语气真是可爱得紧,不是太狠心的人根本拒绝不了。
“三爷,那我先回去了。”我笑着道。
“行嘞,我也回去了。”他很高兴的冲我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就走。
回到房间时,我妈吃过药已经睡着了。我姐坐在我妈的床头发呆,听到动静,她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去哪了?”她随口问。
“在路口跟个老头聊了几句。”我没敢看她的眼神,要是她知道我跟唐胜元家的亲戚聊得挺好,肯定要骂我了。
“妈后面还有没有说什么?”她起了身,走到沙发前坐下。
“没有,不过,我提起她喜欢的包包品牌,还有口红那些,她很明显是有印象的。我感觉慢慢引导,她应该能慢慢的记起来。”我道。
她皱眉:“你们出去的时候,我去问过照顾她的护士了,你住院这段时间,妈除了发呆就睡觉,有时候自己一个人对着墙壁自言自语。护士跟她说话,她就像聋了一样,根本没有反应。但她今天看到我,情绪一下就激动了。说我给她喂药,在她残存的意识里,这应该最后的记忆了。我想,那个给她喂药的人,身高外形肯定跟我有几分相似。”
我点头,继而又困惑起来:“何明蕊跟你完全不像啊,这么说,何明蕊首先就可以排除了?那会是谁?”
我姐靠到沙发上撑头看着我:“晓谷,我觉得我们要跳出一个思维局限。也许,你被人陷害和妈被人逼疯这些事,真的跟何明蕊没有关系呢?”
“姐,那还有谁?从逻辑上来说,这么仇恨我和我妈的只有何明蕊。除了她还有谁?刘念?刘念跟爸在一起都那么多年了,把爸管得死死的,她根本没有动机啊。还有谁?我实在想不到了。”
“也许有人特别恨何明蕊,嫁祸于她呢?”我姐提出了新的假设。
我张了张嘴,想到何明蕊跟杨漫她爸的地下情,突然变得奇怪的杨妈妈,杨家沙发里的死字。我那天离开杨家时,杨妈妈那瘆人的笑容。我有些不寒而栗起来,这个假设还真的很有可能成立。
“生气了啊?我不是为何明蕊开脱,就是觉得所有的这些事儿不太寻常。”我姐倒了杯水递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