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他一直顺风顺水,除了爹对他比较严厉外,旁人无不敬他捧他。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且还是当着他下属的面!
“你!”
狠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可在最后关头,陆云铮却陡然清醒。
不,不能冲动,他还得借着副指挥使的身份进入那人的视野。
只要如前世一般安安稳稳搭上线,他很快就能离开东城兵马司了,何必在此时和蔺舟至计较呢?
陆云铮思绪一清,登时就压下了怒气。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而后躬身行礼,沉声道:“指挥使教训的是,属下领罚,今后自当公私分明,恪尽职守。”
见蔺舟至再无他话,陆云铮这才转身离去,眼里悄然划过一抹寒意。
区区蔺舟至,竟然这般为难轻视于他。
都等着!
待他平步青云之日,如今欺他辱他之人,都将被他狠狠踩在脚下!
巡城校尉们见陆云铮转身而出,急忙收起眼底的轻蔑之意,恭敬如初。
。。。。。。
戌时初,蔺舟至才从官署中走出,策马归家。
蔺老蔺晚亭一生未娶,蔺舟至是侄子,似亲子,一大家子一直都和蔺老住在一处。
蔺舟至用过晚膳后,立刻往寒柏院跑,在厅中不期然瞧见一人。
“修直!”
蔺舟至面露喜色,当即坐到了江浔对面。
江浔二十岁行冠礼时,蔺老亲自为其加冠,并取字“修直”,意指“蹈修直而执平”。
蔺舟至显然与江浔十分熟稔,见他正拿着棋谱琢磨,便去瞧面前的棋盘,嘴里不忘闲聊道:
“这都近亥时了,今晚是要宿在这里了?”
江浔从棋盘中抬起头来,橘色的烛光映在他脸上,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暖意。
“嗯。”
江浔自从成为蔺老的关门弟子后,不当值的时候多数都待在蔺府。
蔺老心疼自已的弟子来回跑,便在寒柏院中直接收拾出一间屋子,专给江浔用。
蔺舟至显然早就习惯江浔的性子了,知他话少,也不在意,只打趣道:“你那个家,不回也罢。”
见江浔不接话,蔺舟至摸了摸鼻子,担心自已戳到了江浔痛处,心中有些懊恼,又赶忙转移了话题。
“修直,这两日定国将军府与昭勇将军府闹得沸沸扬扬的退亲一事,你知晓吧?”
江浔还未应答,蔺老就从内室里走了出来,淡声道:“舟至,你也爱聊这些闲话?”
蔺舟至急忙起身给自已的伯父让座,面上带着笑。
“哪里,就是巧的很,那昭勇将军的儿子正是我底下的副指挥使,他今日。。。。。。”